我和柴靜軒回到了酒店。
我靠在床頭回複弗蘭克的信息。
柴靜軒索性進盥洗室洗澡去了。
柴靜軒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還是那晚的一身行頭,黑三角褲衩,上沿兒露出少許的陰毛,眼下都市正時興這種露陰裝。柴靜軒一邊拿著幹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主動搭訕:“姐,你在給誰寫血書?”
“我在給愛的人寫血書。”
我知道柴靜軒肯定以為我在給強巴發信息。我放下了手機,看著柴靜軒,剛沐浴完的她,有一種濕淋淋的美,腿上的汗毛攜帶著水珠,我想,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先堵住她的嘴,和她做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愛。
“姐,你在想什麼呢?”
我忍住笑,也為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意識感到奇怪。
“姐,你總給我一種刺激。剛才你和傑克.強巴相擁在一起時,我如同親身經曆了一場地震。傑克.強巴,幾天的采訪中,我發現他不是一個隨意可以激動的男人,他沉穩,冷靜,深刻,應該說是當今難得特殊的男人。不算今天,在第一天的畫展上,他居然和你相擁流淚,是什麼原因讓他這般激動。姐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傑克.強巴的故事?我太想知道了,姐,別笑話。也別計較我愛慕傑克.強巴,誰讓他太出色,太雷人,太有型,太有範兒。”
我端起起床頭上盛有橙汁的杯子,放到唇邊,看著她。
柴靜軒是個悟性非常好的女孩,她看到我不願意提起我和強巴的故事,立刻調轉了話題,“姐,要不談談你的故事?”她不露聲色給自己鋪一個台階下。
我凝視著眼前這個比我小近十歲的女孩,她美麗,有知識,懂風情,敢愛敢恨,她的故事一定比我的故事精彩,也許會跌宕起伏。興趣來兮,我直言不諱:
“柴靜軒,要不這樣,今天你先講你的故事,然後我們交換,好嗎?這樣倆人心裏也扯平了,你說呢?”
“好啊,那我先講我的故事,不許姐笑話我。”她有些興奮,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的床頭。
“不會的靜軒,你把姐看成什麼人了。”說著,我放下杯子,順便幫她把褲腰往上提了一下。
柴靜軒朝我吐了一下舌頭,跳下床來,“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一個英國留學的博士生,不但懂得音樂,而且讀了那麼多的書,有見識,有見解,我怎麼敢……”
“沒事的,靜軒,開始你的故事吧。”
柴靜軒突然遲疑了少頃,遂波浪鼓一樣搖著搖頭,“不說了,我怕說不清……”
我不急著催她,走到茶幾那兒拿起另一隻口杯給她斟了半杯橙汁,安靜地看著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接過杯子狠狠喝了一大口橙汁,用手抹了一下嘴唇,叫了聲“姐”,坐下來便開始了她的故事。
柴靜軒說她愛過幾個男孩,有愛得死去活來的,有同居過的,也有過海誓山盟沒幾日便散夥的,都是以失敗告終。她不甘心,她說她不喜歡平庸缺乏激情的日子,這種日子讓她窒息。那些男孩,除了上班,就宅在家裏,上網,打遊戲,沒勁透了。她寧願過一種刺激的、冒險的、浪漫的,哪怕是曇花一現的日子。說著說著,柴靜軒的雙眼冒出了光芒:
“姐,快了,我現在終於找到了這樣的感覺,不管對方愛不愛我,我都要努力追求,我不能失去這個機會。”說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好像吐掉了過期的情,過期的欲,室內開始飄溢起了酸甜的氣味兒。
“姐,就在這兩天和傑克.強巴的接觸中,我深深地被他的才華和氣質範兒所吸引,好像他身上有著巨大的磁場,吸盤一樣緊緊地吸引著我,我有點不能自拔。姐,你也在場,第一天他的演講,天啊,簡直就像在看一場叫絕的電影,而且是場好萊塢大片。他那獨特的裝束,他那舌戰群儒的口才,他那淵博的知識,還有他獨特的混血兒的容貌,一切一切都是那樣讓我心裏充滿了愛慕和敬仰。
“姐,不瞞你說,那天看到他看你時的眼光,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姐,也許你沒有看到我,當時我可能有些失態,我開始嫉妒你,羨慕你,也仇恨你!真的姐。姐,那天晚上,我真的想到他的房間,不管最後會發生什麼故事,我都覺得值,可惜…… ”
一句“可惜”,柴靜軒止住了話匣。
柴靜軒閉起了雙眼,感慨地吹了下劉海,然後用雪白的牙齒咬著嘴唇,良久沒有再開口。我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輕輕地閃動,我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我不願意打攪她。
柴靜軒不但喜歡強巴,而且是深深地愛上了強巴。
我,這會兒,居然妒忌不起來柴靜軒了,作為女人,將心比心,強巴這樣出類拔萃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被天下的女人所愛慕!
現在,我對強巴更深的是想念。
想念,比愛情持久;比生命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