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這次發生的故事,讓我在西藏待了整整三年。
繼父的臉色很難看。
我把視線移向門外,這裏可看見雪山的山頂未融化的白雪,那兒仿佛是我的夢域,冥冥之中,我感覺天葬師每夜都會從那兒駕鷹飛到我的夢裏,為了這樣美妙神秘的世界,我決定不回去了。
“睿璽,你嘟嘟囔囔說的啥?你不回去了?”
“不回。”
“真的?”
“嗯。”
“我費好大勁為你操辦的去英國留學的事情,就這樣被你攪黃了!”繼父的手機響了,他把手機放到耳朵上走出屋子,不大會兒,村口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
村長走過來,說:“你父親真好,每次都給我們拿那麼多的好東西,他每次都叮囑我們要照顧好你。普姆(注1),你父親是幹什麼的?”
我禮貌地笑著說:“我父親是做生意的。”
“怪不得,你父親很大方。你父親走了,你也不送送。”
“沒事的,過幾天他又會來的。村長,謝謝你和曲珍,還有老阿媽對我的照顧。”
村長說:“托你的福,那麼多好東西,我們平時根本見不到,別說吃了,給你做的飯,隻要你能吃得慣,我們一家就開心了。”
“能吃得慣。很好吃。”
其實,他們做的飯,我一點都吃不習慣,每次吃飯的時候,我會把繼父拿來的培根、香腸再讓曲珍放上青菜在火上炒一下,繼父拿來了很多罐頭,用罐頭裏的豬肉和這裏的鬆茸一起炒,很好吃。
已經是十一月了。
今天,我穿起了超薄的棉毛內衣,雖然薄,可很保暖,很舒服。外套一條軍綠色的JP牌的休閑褲。上衣是黑色高領帶帽子的衣服,那高領可以一直延伸到了唇上,再把黑色毛茸茸的帽子戴在頭上,上身穿上了繼父這次給我送來的黑色寬大休閑大衣,一雙黑色長踏雪靴,看上去活像一頭黑熊。
我背著一個棕色背囊,裏麵一盒牛奶,餅幹,還有望遠鏡。走出屋門前,我沒忘拿起了打狗棒。
迎麵碰上曲珍,她問我:“普姆,一大早,你又要到哪裏去?”
我笑著回答:“我到後麵的山上去采山野菜。”
“你采來的山野菜還沒有吃完呐,還要去采?”
“那好,今天不采了,我去采一把山花回來。”
曲珍笑著說:“你真有意思。你的房間裏已經放滿了山花,還采?”
“那些花都過世了,沒救了,生命到了極限,都是我給害得,現在我再去采些新鮮的。”
曲珍笑了,“到底是有文化的,說話就是好聽。不過,一定要小心,山裏可是有狼,有黑熊呐。”
我拿起手中的棒說:“不怕,有它呐。”
“那棒,隻能嚇唬狗,真的遇到狼、黑熊是不管用,反正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突及其(注2)!”
曲珍聽我用藏語說謝謝,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