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宇講道這裏,忽然就覺得渾身熱乎,血脈噴張,尤其是看到眼皮底下這麼多人盯著自己,這種感覺隻有星期一升起儀式結束後校長給全校訓話時才會有,此刻,他感到自己就是四中的校長。
高一的一群學生聽得特別認真,這回他們可算找到主心骨了,聽到謝天宇停頓後忙拍著手鼓掌。謝天宇看見這架勢有點兒頭暈,本來想伸進口袋拿根煙抽的手立馬抬起,使勁的壓了壓說:“別鼓掌,弄這麼大動靜把老師引來啊!”
“都別鼓掌了,快停下!”朱毅騰回頭朝大家喊道,儼然一副特拽的態度。
謝天宇從口袋掏出煙,魏勇起身啪的打開火機把煙點著。
“你們呀!有些事兒別太高調,就像上次你們呼呼啦啦的來教室找我似的,你們這是成心讓我被開除呀!你們想想,咱還是學生,什麼事兒都要低調一些,槍打出頭鳥知道嗎?你們的學習成績要是有這麼高調就好了。”謝天宇一手夾著煙,一隻手忘情的還揮動幾下,著實有一點領導講話的派頭。
“找個人去門口守著,別把老師引過來。”謝天宇往地上彈了彈煙灰命令道。
這時黃毛小子汪誌明伸胳膊喊道:“宇哥,我去守著。”說完便快速的往門口走。這小子自從上次和王大波打過架後被學校停課,回到學校消停了挺長時間,但他不安分的心卻沒有消停,始終想做點事情,投靠一座大山是他現在唯一的當務之急。
謝天宇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你的頭發是染的嗎?”
汪誌明站在門口回頭笑著說道:“不是染的,天生就這樣。”
“哎呀,你是混血呀!哈哈。”謝天宇開起了玩笑,惹得十幾個人笑聲一片。
汪誌明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撓了撓頭發說:“宇哥,我還真是混血,我媽媽是俄羅斯人。”
眾人一陣詫異,聽到這樣的事兒無異於火星撞了地球或者是哪裏冒出一個外星人。
“真假啊?你不是臨南市人嗎?你爸還是跨國婚姻嗎?”謝天宇有點兒匪夷所思,似乎不相信汪誌明的話。
汪誌明瞬間表情閃過一絲暗淡,“我爸以前闖關東了,就是去東北,在黑龍江那邊做跨國生意認識了我媽,然後倆人就結婚了。”
聽汪誌明這麼一說,謝天宇幾個人一起打量起他來,仔細這麼一看,汪誌明的鼻梁和眉目間還真有那麼一點兒外國人的韻味。
“這麼說你也在東北待過呀?”徐華的東北口音冒了出來,“那你的口音咋跟我不一樣呢!”
“我在東北出生的,不到一歲我爸就領著我和我姐姐回到了臨南,因為我媽生我時大出血,去世了。”汪誌明說完後底下了頭,似乎回憶起了讓他痛心的往事。雖然他媽生出他時他還不曾記事,也不曾見到媽媽去世時是什麼樣的表情,可母子連心,母愛永遠是每一個所珍惜和去細心嗬護的情意。
教室裏一下安靜下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同情和憐愛。誰都沒有想到汪誌明還有這樣傳奇的過往,即便是和汪誌明一起來四中讀書的這些老鄉都不知道他的事情。看來汪誌明並沒有隨意的對他人講自己的故事。
“瞧,外麵的雪下大了。”謝天宇頓了頓嗓子,想打破一下現在過於沉痛的氣氛。
“宇哥,待會兒我們一起去喝酒,我們要請你吃飯。”範騰飛笑了笑,一臉的豪爽。
劉金打趣的看著範騰飛,開玩笑的問道:“你能喝多少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