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已經到了,大門就在眼前。正上方一塊匾,字跡班駁已幾乎看不清。
一片寂靜,離楓感到了一絲不安,拉了拉身邊少年的衣角:“大……大哥,爹爹不是說有很多小孩都在這裏學武嗎?怎麼這麼……安靜?”
李墨小心翼翼地抬手敲了敲那扇古舊的大門,出人意料的,門很快開了,伴著拖長的一聲門軸開合的怪聲,一個灰布衫的老人出現在門口。
老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枯瘦的手指扣著門環,額上幾道深深的皺紋刻畫著歲月的流離。離楓嚇了一跳,躲到了李墨身後。李墨忙拱手道:“您是這裏的武師仲瓷仲師傅吧,我們奉門主之命送小少主前來……”
不等他說完,仲瓷已經閃身讓出了一條道:“你們進來吧。”
三人謹慎地跟著他走了進去,一個視野很寬闊的院子,周圍種了一圈梧桐,都有兩人合抱粗,想也有百年曆史,樹陰繁茂,遮天避日,更增加了幾分陰森森的氣息。
李硯終於忍不住問道:“仲師傅,這武堂隻有你一個人嗎?其他學員呢?”
仲瓷頭也不回,淡淡地說:“他們都到後山野訓去了,後天才回來。”
“野訓?您不跟去啊?那出事了……?”
“回不回的來看他們自己本事,如果幾隻野獸都對付不了,那也沒必要回來了。”
仲瓷語氣淡淡的,有些不耐煩,仿佛不是在討論幾個小孩的安危,而是在和別人閑扯毫無意義的廢話。
兩個少年忙交代了離楓的情況,匆匆離開了,他們發現,和這個仲瓷在一起也不比和那小鬼頭在一起好到哪去。
兩人滿懷同情地看了一眼離楓,頭也不回的走了。
離楓在武堂住了下來,他的屋子和前院一樣的陰鬱,窗外是濃密的樹葉,隻有星星點點的陽光撒進來,想起家中自己小屋的明朗,他感到不太習慣。
仲瓷讓他先熟悉一下環境,這兩天可以不用開始學習,有什麼需要可以跟他說。他禮貌地說“謝謝師父”,卻決心不再跟他講話。每次看到他那張木然的臉,離楓就會想起每每他不肯睡覺時奶娘拿來嚇他的僵屍故事,暗夜中從墳墓裏爬出來吸人的血。想到此,他不由得心裏一寒。
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武堂閑逛,穿過前院,眼前豁然開朗,猛的一亮,是個很大的圓形廣場,應該就是習武的地方了,四周隻種了些矮小的灌木,和前院截然不同。
穿過左側長長的回廊,是一片花圃,姹紫嫣紅,一條小溪蜿蜒其中,岸畔鵝卵石鋪道,曲折迂回。他沿著小道向前走去,淡雅的香氣襲來,不由得有些醉了。
小溪盡頭是一泊湖水,清澈透底,湖地的泉眼汩汩得冒著水泡,湖邊稀落的種著些垂柳,一座精致秀氣的小橋跨湖而過。
離楓在心裏驚歎不已,隻從大門和前院看,誰會想到這武堂後麵還有這麼美麗的景致,別有洞天呢!想到以後可以生活在這麼美麗的地方,心情又好了起來。
離楓來武堂的第三天,武堂終於熱鬧起來了,一大早,仲瓷就不見了人影。直到中午才回來,身後還烏壓壓地跟了一大群,有的跟他差不多大,也有看起來比他大一些的少年。
這就是那些野訓回來的學生吧,離楓暗想。可是他們並沒有預想中渾身掛滿和野獸搏鬥的痕跡,相反一個個看起來興高采烈。有四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圍者仲瓷,抓著他的衣角興高采烈地和他講著什麼,仲瓷竟然滿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