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一愣,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女聲:“小姐小姐……”
從樹後閃出一個女子跑向素展,走到素展邊上時,那女子一隻手一把抓住素展的袖子,一隻手輕拍自己的胸口,微喘著。
那女子梳著簡單的雙平髻,淡妝著麵,眉眼並不算出眾,卻令人看著很是舒心。素展也不說話,噙著淡淡笑意看著她。
“小姐這是跑那兒去啦?教鏡花找得好生辛苦。”鏡花不滿。
“我不是在這兒嗎?”素展淡笑。
“那小姐,我們快走吧。”
“嗯。”素展應下,轉頭看向黎風,作了一揖:“素展先走一步了,還望少閣主見諒。”
“不會,黎風也想起有些事要處理,便先告退了。”
鏡花這才看向麵前的這個人,黎風察覺到鏡花的目光,便朝她笑著點了下頭,這一笑可就把鏡花給醉到了,這世間怎麼會有長得這麼俊俏的兒郎。
黎風轉身離去,臉上還掛著笑意,想著他從前就知道素展的名聲,早想一睹其風采,總聽傳聞說殿主生性清冷,可想到她說的一句‘這一局,我素展輸了,不假。’和她對待婢女的態度,隻覺世人的評判還是太過片麵了。
寶錢山莊還真是財大氣粗,直接給素展安排了個別院,素展在矮橋上走過,看著小河裏的殘荷,想著若是夏天定會是一番美景。
素展抬首,看到院前種了幾株紅梅,一愣,又淡笑,這莊主還真是有心了。素展愛梅,尤嗜紅梅,雪白靜穆世界一點紅,觸目豔羨,淩霜傲雪,孤芳自賞,卻又……孤獨。
走到院前,屋內有一個與鏡花同樣打扮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笑道:“小姐你可算回來啦,水月還以為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惹了您,您一氣之下回了九黎了呢。”
“水月,現在幾時了?”素展並不理會她的玩笑,走進屋內。
“啊?剛過酉時。”
素展一頓,酉時,竟打了一個多時辰嗎?
這屋子用的是上好的窗紙,外麵的雪將屋內映得通明,素展徑直坐到了屋內的軟榻上,隨手拿起矮桌上上的翠玉小杯把玩著。
“這寶錢山莊還真是厲害,一個五十大壽就聚集了各大門派的高手。”水月若有所思。
“去去去,什麼五十大壽,還不都是為了冰肌石。再說了,什麼各大門派,九幽宮的就沒來。”鏡花進來駁了水月這麼一句。
“九幽宮神秘莫測,鮮少有人知其行蹤,如何請得到?誒?小姐,你可知道關於九幽宮的消息?”水月轉向素展。
素展淡淡看著杯子,輕啟朱唇:“我隻知,九幽宮每幾年便會進行大選,選取天下武藝德行之最之人為其宮主,下一任宮主即位時,就退位為長老,長老可以雲遊四海,受九幽宮之人保護。亦可坐鎮宮中。”
鏡花不禁掩唇:“竟選一個外人,若是已是一個門派中人,可以被選中嗎?”
“自然可以。”
鏡花又是一驚:“九幽宮就不怕此人將宮內秘密透露給他原本的門派嗎?”
素展冷笑一聲,旋即又無奈道:“若已為宮主,又有什麼理由出賣九幽宮呢?”
“哦,好像是這樣啊,誒?若是不願當那宮主呢?”
水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在鏡花腦袋上敲了一記:“如果你被選中當一宮之主,你當是不當?”
鏡花捂頭吃痛,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嘻嘻一笑:“我不要當,我還要陪小姐呢。”
素展淡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小杯。
水月輕道:“原來九幽宮竟是用這種方法保持天下第一大門派的地位,如此說來,九幽宮內必定是高手雲集。”
鏡花倒嘻嘻一笑:“我倒覺得九幽宮也不過如此,選宮主竟未選到小姐,不是眼拙嗎?”
素展手一頓,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到前麵的矮桌上,抬頭看著外麵的梅,開得甚是豔麗,眼中盡是複雜的神色。
“小姐在想什麼?”水月不禁問道。
素展歎了口氣,半晌,緩緩道:“我在想……這次寶錢山莊一行真是令我獲益匪淺。”
“什麼?”鏡花疑惑道。
卻見素展已然起身,望著窗外,紅衣輕飄,竟平添了幾分落寞:“從前是我太過自負,直至今日,我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素展竟做了這麼多年的井底之蛙。”腦海中閃現的白衣飄飄,負劍而立,噙著三分笑意的黎風,眼中落寞更添了幾分。
水月,鏡花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識趣,並未再延續這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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