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在門外不知站了多久,忽然聽到唐楓的嗚咽聲,他一驚忙推門跑了進去,卻隻來得及看到哥哥把爺爺的手慢慢放在毛毯裏,然後轉身吩咐劉伯料理後事。
唐楓早已經淚流滿麵了,顧西東低歎一聲走到他麵前掏出手帕遞給了他,然後對顧西爵說:“跟我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西爵很想上前再看爺爺一眼,可是終究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想起小時候爺爺抱著他去看船,去抓魚,去放風箏,去幹很多沒意義的事。那個陪著他走過很多路的老人終於走不動了停在了生的另一邊,然後給他留下了一個任務就離開了,不管他想不想,願不願完成這個任務,他的爺爺總是那麼說一不二不容置疑連自己的生死也被算計其中。顧西爵此時心中一會兒愛意滿滿,一會兒又恨意滔天,愛麼,自然是愛的那裏躺著的是他這二十六年中最親近的人,恨麼?自然是恨的,躺在那裏的那個人用自己的死逼迫著他放棄了摯愛。他現在很矛盾,站在旁邊的劉伯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吧,看你爺爺最後一眼吧。”
顧西爵緩步走到了床前,看到爺爺的眼睛閉著,嘴角微微下垂,好像睡著一般很安詳,顧西爵終於心軟了,他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去見清歡最後一麵,然後就永遠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咚咚咚”顧西爵輕叩著辦公室的門。
“進來”是顧西東的聲音,冰冷又平靜。
顧西爵推門進去,顧西東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這個位置原本是顧老爺子的。他一邊翻著桌上的文件,一邊頭也不抬的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去銀城,帶多少人去,我看了一下我們家族中還有三十精銳都是退伍的特種兵。”
“哥,爺爺剛去逝,我不想這麼早就結婚。”
“哦,是為了落清歡吧,好吧給你三天時間和她斷幹淨,然後就出發吧。”
“哥,我說爺爺剛去逝!!”
“嗯,然後呢”顧西東終於抬起了頭。
“你怎麼這麼無情,爺爺剛去逝了,你就連點哀傷都吝嗇的不想給他麼?”
“西爵,很多東西是不可以掛在臉上的,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以前爺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可現在已經沒有人護著你了,你總要一個人去麵對這個未知的世界的。”
顧西爵聽完後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抬腳就準備離開,
顧西東想起了什麼忽然喊住他:“從明天起每天抽兩個小時和唐楓一起去練散打,你的功夫也該撿起來了,我從那些退伍特種兵裏給你們挑了個老師。”
顧西爵隻背對著顧西東站著頭也沒回,等顧西東說完後就開門出去了,他一拉開門唐楓差點撲在他懷裏,顧西爵雙手掐著他的肩膀把他扶穩,唐楓不好意思的說:“呃,我是路過,真的。”顧西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投懷送抱吧。”然後就走開了獨留唐楓站在門口尷尬的麵對已經走到門邊的顧西東。
“進來”顧西東用他一如既往冰冷的聲音說道。
“呃,那個,那個剛剛劉伯說。。。。。”他還沒說完就被顧西東大手一撈直接拽了進去。
顧西爵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