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顧西爵把自己的心攤在燈下,一遍遍自問:你是喜歡清歡,還是因為隻有清歡沒向你告白你才耿耿於懷,是自尊心在作祟麼?
那邊顧西爵整晚沒睡好,清歡卻難得睡了個好覺,物資準備的差不多了,至於顧西爵那邊就這樣吧,從今天開始徹底和這個男人劃清界限,帶著爸媽在末世偏居一偶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第二天一早,清歡的父母去跑房子的事兒,清歡打了個車回到她和餘明以前的家收拾東西,清歡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餘明,一晚上的時間他好像老了十歲,滿臉的疲憊顯然一晚沒怎麼睡,餘明把清歡讓進屋裏,清歡看著這個以前被自己叫做家的地方,桌上的花瓶裏還插著前幾天她從路邊摘的迎春花,客廳陽台上掛著她偶爾無聊用小玻璃瓶做的風鈴,這些連同這個男人以後都與他無關了。
清歡看到主臥門關著,顯然沈清清在主臥,主臥門口放著她的皮箱,估計是沈清清不想見她才把皮箱放在門口的,清歡打開皮箱看了看,她的東西差不多都在裏麵了,她又去洗手間把自己的化妝品和洗漱用品收進皮箱,這期間餘明幾次想上前幫忙,都被她拒絕了,餘明隻好木木的站在客廳裏看她來來回回的收拾。臨出門前清歡拉著皮箱看了眼這個她生活了三個月的地方,掃到桌上的花和陽台的風鈴把皮箱在地上走過去,把風鈴收起來放到隨身背的包裏,把那把黃色的迎春花攥在手裏,吃力的拖著皮箱獨自下了樓。
餘明看了看關上的門,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明明隻少了一把花,一掛風鈴,他卻覺得清歡把他的心都搬空了,他又看了眼關著門的主臥室,想推門進去可手伸到一半終究又放了下來頹廢的去了次臥。
清歡一手拉著皮箱,一手攥著花走在街上,那把迎春花有點蔫兒巴了,隨著清歡走動的幅度往下掉花瓣,黃色的花瓣有的掉在柏油馬路上有的落在清歡的小白鞋上,更多的沾在她的藍色牛仔褂上。
這就是顧西爵見到清歡時的樣子。今天一大早他先去了清歡爸媽的家,家裏沒人,他猜測清歡可能去餘明那裏收拾東西去了,又開車趕了過來,他遠遠的看到清歡拉這大皮箱在街上晃蕩,忙把車停好,然後跟在清歡身後,看著她身後零星的黃色花瓣奇異的想“迎春花真是一種很可愛的花啊”。
清歡走到小區的中心公園停了下來,把皮箱放好一邊剁腳一邊拍打衣服上沾的花瓣,然後她就看到了顧西爵,顧西爵朝她直直的走來,在她身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伸手往清歡頭上抓去,清歡下意識的一躲,顧西爵輕聲道“別動,這裏還有一個”然後攤開手掌,果然他手心裏有一片黃色的小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