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一時接受不了如此之多的信息,麻木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再說話。
古明收了笑臉,在旁接著說道:“我知道公子滿心的疑惑,但我古明發誓,若有半點謊言,天打雷劈。”
古照三人聞言也忙舉起右手發起毒誓來。
“我現在想知道,豐縣的事兒到底是不是吳道才做的?”胡飛也不理四人做作的樣子,忽然問道。
古明歎了口氣:“吳道才卻有參與,隻是他不知道事情如此嚴重,也不知道胡人和李夢然的胃口這般大,更不知道胡人這般沒有人性。”
胡飛得到答案,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心中也不再顧慮這四人到底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想要投靠自己。反正這四人若想殺了自己,恐怕早就動手了。他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對著四人吩咐道:“我估摸著你們也不會告訴我你們的主人到底是誰了,我也不問,好好休整,能幫忙就去院中幫幫忙,我這南房不養閑人。晚上睡足了,明日陪本官去海城救人。”
四人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見胡飛走出了屋子,四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忽然解脫一般的笑了出來。
出了屋子,張鶴晨急忙從院子中間走了過來,把手中的一遝紙遞給了胡飛,說道:“大人,您過目吧。”說完,低下腦袋在旁邊等待。
胡飛一張張翻過,心中卻有如刀割一般。死三十九人;重傷四十六人,輕傷四十人。
自己南房總共不到三百人,一次就死傷一小半,這些可都是南房關閉之前留下的精銳,一下子減員如此之多,隻怕南房日常的任務都無法完成了。
胡飛把紙張遞給張鶴晨,輕聲囑咐道:“做好撫慰,不能寒了弟兄們的心。”
張鶴晨點了點頭,便轉身離了去。
胡飛正打算去看望下隔壁的周雲周大人,順便要些銀子,誰知馮英洲卻鬼鬼祟祟的貼了過來,好像有話要說,又好像不敢說一般。
“有屁就放。”胡飛沒閑心和他在這猜謎,冷聲喝到。
馮英洲遲疑片刻,終於鼓起了勇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遞到胡飛手中。
胡飛疑惑的看了一眼馮英洲,接著看向手裏的東西,原來是一個揉搓起的紙團,胡飛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一名死掉的匪人身上發現的。”馮英洲解釋道。
胡飛打開紙團,上麵寫著兩個字:南房。胡飛更加疑惑的看向馮英洲,匪人用紙條來傳遞消息很正常,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馮英洲有些著急的說道:“我覺得這字跡像一個人。”
“什麼人?”
“孫仲陽孫大學士。”
胡飛苦笑著搖了搖了頭,便想說那馮英洲太過疑慮了,這一來,胡飛並不認識什麼筆跡,二來孫仲陽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南房下手?胡飛裝模做樣的看了一眼字跡,忽然身子卻僵住,在紙片的右側,有一個細不可見的小眼……
胡飛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入京之前,買了些宣紙送給了孫仲陽,因為在那涼皮兒攤而遇襲,便用一遝宣紙抵擋了一下,而此時,這小眼的行裝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用力抓過馮英洲的手,陰冷的問道:“怎麼會告訴我?你不是孫尚書的人麼?”
馮英洲卻不慌不忙,陰笑道:“孫大人派人圍攻南房之時,可沒惦記著我。如果不是親衛軍突然到來,隻怕下官這輩子也見不到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