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混子、書生和那姑娘都被叫上了樓。
胡飛臉色鐵黑,送走李英和吳征後,胡飛一個人在這二樓靜靜的想了很久,雖然他害怕這李英糾纏玉石的事兒,進而查到李青青,但那李英好像卻沒有這般意思,或許自己在人家的眼裏依舊不過是個小人物,又或許這李英確實想賣自己一個人情。
每每想到這費腦子的事兒,胡飛就頭痛欲裂,煩躁無比,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日後行事須要更加謹慎,不能有半點馬虎。而且,胡飛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南房的人辦事兒也不是那麼幹淨利索,自己明明把賣玉石的事兒交給了潘六兒,結果這廝卻不認識那自稱幫著胡飛賣玉石的張混子……
胡飛很想罵娘。
潘六兒領著那三人安靜的在旁邊站著,見胡飛一臉的怒氣,誰都不敢說話,老鴇子小心翼翼的幫胡飛倒著酒,夾著菜,也不敢做出多餘的動作。
這幾個人除了那姑娘,其餘的人多多少少也猜出了胡飛是南房的大人物。
胡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魏京的酒甜而不辣,更像是解暑的飲料一般,一股淡淡的暖意順著喉管流下,胡飛的心情也多少平靜了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胡飛衝著那姑娘問道。
“大人,小奴……小奴叫雲兒。”那姑娘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見身邊的人都一臉的恐懼,自然再次慌了起來。
“雲兒,不錯,好名字,你不要緊張,本官隻是想問你些事情。”胡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他不想再次嚇到這驚魂未定的可憐女人。
“大人請問。”雲兒不敢抬頭,低聲回道。
胡飛之前聽這雲兒唱的曲兒甚是淒涼,料想這女子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那調子是東北獨有的調子,胡飛更是好奇起來。
“你多大了?哪裏人?家中還有人麼?”
“小奴今年一十九歲,是洛城以東五十裏豐縣人士,家中……家中人都沒了。”雲兒嘴中說著,聲音卻哽咽起來,眼圈中含著淚水,若不是強忍著,隻怕早就掉落下來。
胡飛聲音更加柔和了一些:“怎麼會落魄如此?你又怎麼會來到魏京為妓?”
雲兒雖是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奈何年紀輕輕,終究壓不住心中的傷痛,抽泣的哭了出來,一邊抬手擦著淚水,一邊向胡飛訴說:
“大人,豐縣的人都死了。”
“你說什麼?”胡飛登時站了起來,高聲問道。這雲兒說豐縣的人都死了?那可是人口六十多萬的大縣,怎麼可能?
雲兒被胡飛突然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卻是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胡飛心中著急聽著下文,隻好向那老鴇子使了一個眼色,老鴇子急忙走到雲兒身邊,掏出手帕,幫雲兒擦著眼淚,安慰起來。
半響,雲兒才停止了哭泣,麻木的說道:
“大人,六月初三,突然有很多騎著馬的胡人來到豐縣,搶劫殺人,奸 淫擄掠……僅僅一天,豐縣滿城的人都被胡人屠戮殆盡。若不是小奴那日被一個人販子救下,隻怕也要受盡欺淩,被那胡人殺死了。那人販子帶小奴走的近道,上了船,小奴便被蒙住臉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穿上好像發生了打鬥,小奴被人換到了另外一隻穿上,後來也不知怎麼,小奴就稀裏糊塗被人送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