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吳征也笑了出來,對胡飛解釋道:“胡大人是外地人,不知道這京城的規矩,這欒雲樓名氣響,來的人也多,三教九流,官員,富商都來的了,自然殿下也能來,隻是低調一些變好,就連吾皇陛下年輕時也經常來此微服私訪。”
李英微笑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半天才輕輕說道:“我第一次來這欒雲館,便是父皇帶我來的……”
胡飛頓時瞠目結舌,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不靠譜的老子?帶兒子來妓 院?而且這人還是皇帝?
見胡飛驚呆的樣子,李英繼續說道:“父皇說,這欒雲館是我魏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各色人物雲集,常到這兒來聽聽看看,能了解民間大事小情,對我也有好處。”
胡飛還處於驚訝之中,但心中卻有了另一層猜想,八成是你那皇帝老子當了太久了皇子,被李夢然壓的喘不過氣兒來,才喜歡到這地方來買醉……竟然說的這麼憂國憂民,李家之人果然一個個都夠不要臉的了。
李英健胡飛遲遲不說話,便接著開口說:“我聽吳征說這欒雲館昨日來了個洛城的姑娘,生的貌美如花,比欒城的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一時來了興趣,所以請胡大人過來瞧瞧。”
話一落地,忽然聽到樓下有個女子唱起小曲兒,曲調淒涼,頗有一番北疆情調,三人都放下杯筷,站起身子,靠在欄杆旁,向樓下望去。
“皓月當空雅如同白晝
有姑娘自歎又在青樓
斜倚欄杆緊皺眉頭
……
”
胡飛隻見樓下的女子長發飄飄,黛眉輕掃,穿著白色長裙,潔白無瑕的雙手輕彈著琵琶,紅唇輕啟,聲音淒美蒼涼。
好美的女人,好淒涼的調子。
三人都細細品味著這女子的唱詞,曲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怨恨和不甘,讓人心生憐愛之心,感歎世道不公,為什麼這般美貌的女子會流落青樓呢?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叫罵,聲音粗獷:“他娘的唱的什麼喪曲?莫不是在哭喪呢?”
女子聞言頓住,雙目茫然,露出懼色,急忙忙看向旁邊的老鴇子。
那老鴇子四十來歲,緊忙喊道:“張爺,您莫生氣啊,我讓她換個曲兒便是了。”說完,老鴇子小跑到女子旁邊,低頭附耳,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卻見那女子忽然搖了搖頭,驚恐的臉上帶著些委屈,眼中似乎閃出淚花。胡飛耳力不凡,他似乎聽到那女子說的是:“媽媽,他喜歡那曲兒小奴真不會唱。”
胡飛又轉頭看向李英,發現這李英還是一臉的淡漠,似乎並沒有受到樓下那叫罵聲的影響,此時他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樓下的兩個女人。
胡飛隻好無奈的繼續往樓下看去,老鴇子和那年輕的女子嘀嘀咕咕不停,樓下的男人們也都煩躁起來,一個個鬆開懷中抱著的姑娘,衝著老鴇子叫罵起來。一個身材粗壯、穿金戴銀,滿臉橫肉的矮個子男人忽然走到樓下的中央,嘴中罵罵咧咧:“他娘的,張爺我讓你唱的曲兒,你竟然敢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