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燁再次看向胡飛,越看越覺得這胡飛有意思,竟然噗嗤樂了出來,他笑著對胡飛說:“走吧,晚宴已經備好,父親正在等你。”
胡飛被孫燁笑的發毛,心想你他娘的就不問問是怎麼回事?無奈,自己實在不敢說出口,隻好跟在孫燁身後,往院中走去。
這孫府占地極大,一路上不停有下人路過,看到胡飛後都是嚇得連忙後退,隻以為見了鬼一般,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孫府的侍衛雖說做的是伺候人的營生,但借著在孫府幹活能和老爺說上話的緣故也是賺了不少銀子,一旦出了孫府,這奴才立馬變主子。
孫府多少年來一直太平,何時見過如此場麵?
孫燁也不理他們,隻是偶爾回過頭和胡飛介紹一下宅中的景致。
不多時,二人終於走進了一個大屋子,這屋中雕梁畫壁,氣勢非凡,聽孫燁說,這是孫仲陽的會客房。
房中有一大桌,幾名仆人正往桌上端著酒菜,對著正門的主人位置坐著一個老頭兒,這老頭兒穿著一身青色長衫,滿頭白發,身子卻是硬朗,眼眸犀利深邃,單看上身,這身材也算是挺秀高頎,此時這老頭兒正目光炯炯盯看著自己。
胡飛急忙稽首道:“晚輩胡飛見過大學士。”
老者微微一笑,嘴中輕聲道:“不錯,著實不錯,就是這扮相有些另類。”
胡飛聞言,頓覺尷尬,忽然又笑了出來,這老頭兒真能擠兌人……
孫仲陽著下人取來一身長衫,拿給胡飛,也不過多忌諱,讓胡飛就在這房中換了。
待胡飛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老者再次微微點頭,說道:“和你那老子年輕時一個模樣。”
胡飛一愣,聽這孫大學士提起父親的模樣,自己心中竟然有些模糊,他隻記得父親是那樣的和藹可親,那樣的溫文儒雅,更記得父親被砍下頭時那睜得極大的眼睛。
孫仲陽看胡飛忽然一愣,語氣平和的說:“罷了,都過去了,快快入座,和老頭子我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
胡飛緩過神兒,急忙又向孫仲陽行了一禮,然後就搬開椅子坐了下來。
平複了一下心情,權衡再三,胡飛覺得刺殺這事兒肯定瞞不過孫仲陽,於是開口把剛才涼皮兒攤的事講給了孫氏父子二人。
二人聽完之後卻不驚訝,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胡飛隻感覺差點被這一“哦”憋出內傷,小爺我剛才差點被人刺死,你們父子二人就這反映?
孫仲陽臉色平靜,看到胡飛異樣的眼神,忽然一笑,開口問道:“不就是一次刺殺麼?你至於這般在意麼?”
胡飛身子一顫,頓時說不出話來。
孫仲陽又轉頭對著孫燁問道:“燁兒,自你入朝為官以來,被刺殺過多少次?”
那孫燁麵色不改,皺眉思索片刻,平靜的說道:“從孩兒考得貢生算,孩兒出仕十八年,共遇刺殺二百七十四次,平均每年約十五次。”
胡飛聽到此話,身子一僵,差點說出口的話也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