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張可為身子一正,表情肅穆,齊聲道:“得令。”
剛要轉身出帳,秦太監喊住胡飛,從袖子中掏出一張紙,提著尖細的嗓子對胡飛說:“胡校尉,咱家托了些關係,幫你討得了特赦令,待你功成歸來,我便交到你手裏,屆時,你就是自由身了。”
胡飛忽然一愣,特赦令,他等了十年,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些什麼,雖然從馬平口中,得了一些消息,但聽到秦太監口中說出特赦令三字時,胡飛還是呆住了。這十年,他殺了很多人;這十年,他不再覺得自己是個人;這十年,他時刻提醒自己活下去,因為他要報仇,他要查明真相,他要知道當年的胡家為什麼被判為罪臣,他不相信那個告訴他忠君愛國的父親是通敵的叛徒……
見胡飛愣住,秦太監哈哈大笑:“胡校尉,你這一發愣,咱家還不知說什麼好呢,你可要活著回來,咱家的命可也是攥在你手裏呢。”
眾人都知曉,監軍太監,是代表皇帝監督軍隊的,沒有皇命,他就必須隨時跟在馬將軍身邊,無論生死。
胡飛自覺失態,鄭重的對秦太監行了一禮,說道:“定不負所托。”
胡飛張可為出了軍帳,急匆匆趕往操練場,張可為邊走邊說:“恭喜胡校尉了。”
胡飛得知特赦令後,此時腦中還是渾渾噩噩,聽到張可為說話,才注意到自己要和這個瘋子並肩作戰了,便不客氣的說:“我倒是忘了,將軍真是糊塗,怎麼讓我和你這個小白臉一起行軍了,咱可說好了,俘虜的事我做主。”
張可為也不生氣,笑嗬嗬的對胡飛說:“放心,這次我心裏有數。老胡,我有種感覺,我學了十年兵法,來樊城打了三年胡子,似乎就是為了今天這個行動。”
胡飛無奈的看著張可為,對於這個皇子來說,戰爭似乎是一種樂趣,他似乎不想理解生存的含義。對胡飛而言,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無數次走在死亡邊緣,更堅定了胡飛對戰爭的厭惡,這些年,他雖然作戰無數次,但是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了活著離開樊城,相對於那些絕望的,像自殺一樣死在樊城的人來說,胡飛覺得自己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貴。剛來到這個世界那幾年,胡飛很幸福,前世的悲催,讓胡飛很喜歡這個世界,縱然這裏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那些科技產品。雖然身軀是個小孩子,但靈魂卻是不折不扣的成年人,胡飛很享受胡家給他帶來的一切,他自喜,老子終於能過上挎著鳥籠子帶著瓜皮帽的紈絝生活了,所以他很在乎胡家,由最初的陌生,到產生親情,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直到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一個刑部官員,拿著一紙文書,領著一群士兵,把胡家殺的幹幹淨淨,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才12歲,想必自己也死了。
從回憶中緩過神來,胡飛笑著對張可為說:“你知道嗎?你TM就是一個瘋子。”
張可為還是不在乎的樣子,撅了撅嘴,說道:“瘋子就瘋子,我說老胡,你怎麼老是對我這麼衝,你個大老爺們兒,怎麼像個娘們兒,不能敞亮些麼?”
胡飛險些被氣樂了,他看著張可為說:“瘋子,這次我和去呼兒海,是迫不得已,回來後。。。”
胡飛想說回來後誰也別惹誰最好,但是他說不出口,誰也不知道,他二人還能不能回得來。
……
一天後,呼兒海。說是海,其實就是個大湖,胡人落後,在他們眼裏西麵的大海是海,這個陸地中的湖泊也是海,隻是西邊的海水不能喝,這裏的海水能喝。
呼兒海南側,一個小山,像是一個土包,非常的小,山坡趴著幾個魏軍,兩個灰頭土臉的人正向呼兒海西側張望。
二人正是胡飛和張可為,奔襲一天,二人率四千騎兵趕到了這裏。
看著前麵數不清的帳篷和胡人,胡飛對趴在身邊的張可為說:“就是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