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蘇雪的聲音冒了出來,她提議道:“我們能不能去醫院買點血?給它每天喝點血,多喝點,應該也就沒事了吧。”
我一拍大腿:“對啊,今天已經第四天了,我們再堅持三天,就沒事了。”
李然苦澀的表情一露出來,我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李然說道:“現在血哪有那麼容易買,更何況我們也沒有那麼多錢。而且……我猜測,光光是血液,恐怕無法滿足它。我開始想著要不切我自己的肉給它,但是後來想了想,如果要喂它,需要我一整個人。”
且不說一個厲鬼回來找我們複仇會怎樣,光是李然這樣的想法就已經令我目瞪口呆。
我連忙拽住李然的手,“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值得去為這個渣男送命。更何況,照這樣下去,你跟他的死因不就是一樣的嗎?那麼是不是等到頭七,陳堯離開以後,我們也要按照喂陳堯的方式來養著你。”
蘇雪的頭也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李然,要是你真的這麼做了,不就等於我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毫無意義嗎?跟一開始他就殺了你,拖累我們一起被退學,有什麼不一樣呢?”
“就是,這樣跟它頭七一起過來找我們複仇的結果,不也一樣嗎?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要做徒勞的事情呢。李然,我們知道你是不想拖累我們,但是事情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哪怕真等到頭七那天,我們也不要亂了陣腳。”楊蘭飛快地接上了蘇雪的話,附和著。
李然抱住了我,在我懷中一直痛哭。可我隻能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突然,我說出了一句我自己都會害怕的話:“李然,我們去墓地偷屍體吧。”
李然從我懷中抬起頭,滿臉震驚:“宛白,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去墓地偷屍體。”說出來的話,是我前所未有的冷靜。
蘇雪怯怯的說:“這是個好辦法。隻要找得到那種荒墓,最好是家人很久沒來祭拜的。墓碑殘缺的也自然更好了,那樣的棺材,裏麵或許還有一些沒腐爛的……”
她說到這,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覺得一陣惡心,甚至開始猶疑在思考自己剛剛的決定,到底是出自什麼樣的想法。
但是李然看我的眼神,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也知道現在我們確實是被逼到絕境,除了這個辦法,更不能去殺另一個人吧。
要說李然殺了陳堯,頂多屬於正當防衛。可要是再去殺一個人,可就是蓄意謀殺。
不光如此,還會有無數個“陳堯”。我們不可能去不停的殺人吧?
然,墓地的屍體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偷。且不說會不會有鬼有怨靈,我都已經無暇顧及,但是掘墓就已經是一件很難為我們的事。
李然哭喪著臉對我說:“宛白,你會陪我去的吧?”
我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並安慰她說:“會的,你安心吧。”
現在正是下午,熱烈的陽光也驅散不掉我身體上的寒氣。
我隻覺得手腳冰涼,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我半點東西都吃不下,一點胃口也沒有。
去各種大論壇研究了一下關於墓地的方位,還有各種墓地的分類,越看越讓我膽戰心驚。
甚至不用去想,我都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太陽西下,我跟李然才朝著墓地的方向過去。因為不能太明目張膽的竊取屍體,所以大白天也是最安全的時候,我們根本不敢過去輕舉妄動。
坐在的士車上,李然冷不丁朝著司機問道:“師傅,您能在墓地門口等我們一下嗎?我們就進去祭拜一下親人,就出來了。”
司機從後視鏡裏麵看了我們一眼,誠實的搖頭:“像我們這樣的小汽車,根本不敢在這樣的荒墓園逗留。把你們放下車這一段時間,已經很長了。兩個小女孩,竟然挑大半夜的去墓地。”
我擠出兩滴眼淚,企圖博取司機的同情:“師傅,是這樣的,我們學校白天是不給出門的。但是家人昨晚給我托夢,說特別想我,我今天看了日曆才知道,今天是我爺爺的祭日。”
可司機非但沒有被我打動,反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比起墓地裏冷冰冰的屍體,我才是更可怕的東西。
我納悶的看了李然一眼,隻見她對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