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還是坐在她的座位上,不來找我,也沒收拾課本。背影看起來孤零零的,我心有不忍。
走到李然的身邊,我看到她桌麵上攤開的課本。書都放反了,她的手卻還在不停的翻頁。
顯然就沒把書中的信息看進去,還要偽裝著自己在看書的樣子。
我感到好笑,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又將手中被我揉搓皺皺巴巴的紙條給放到她的麵前。
“李然,你這是什麼意思?”話說出口,我才察覺到自己問的這句話中,質問的意味有多明顯。
李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緊抿著唇。
我仍不死心,繼續問道:“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麼離開也不告訴我一聲呢。”
心髒狂跳,冷不丁漏了一拍。實際上,我問這句話是十分沒底氣的。
在李然消失的頭天晚上,女鬼過來同我告別的時候,我對她說了不少的話。
李然也正好是在這件事之後消失的,現在對我態度反差之大,不由得讓我猜測,到底是不是因為她在生氣我隱瞞她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是我有錯在先。
這麼想了以後,我再也說不出逼問李然的任何一句話。
在那次李然帶我去了舊教學樓,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但也足以看出她對這件事情的上心之處。
事情發生了這麼久,我從未想過要對李然坦白。而李然不過是拿了這個地址過來,我反而對她死死相逼。
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麼在對方不願意說的時候,自己也不去問。是不是也是一種最好的相處模式?
我苦笑一聲,歎了一口氣。不如就這樣吧,就當李然從沒給過我這張紙條,就當這是李然的一個秘密,就當我願意去尊重李然吧。
知道問不出結果了,我也再沒盤問下去的立場。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李然突然看著我說:“宛白,你就先別問我那麼多了。有的事情不告訴你,我也是出於在你的角度考慮。”
剛剛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李然不準備告訴我任何事情的準備,也打定了主意不從李然這邊得到任何的信息。
所以真當李然對我坦白的時候,我倒反而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於是我點點頭,對李然笑著說:“沒關係,我也沒勉強你的意思。知道你沒事也就好了,如果有一天你打算告訴我了,那你就到那個時候再跟我說吧。”
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的果斷的答應,李然滿臉的詫異。不過這也隻是幾秒鍾,轉瞬即逝。
她反問道:“你知道廖越斌如今的下落嗎?”
分不清李然這句話是為了在我麵前炫耀,還是真的找廖越斌有急事。不過我此時說不上來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我搖頭說道:“現在我也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去哪了,你在找他嗎?”
雖然我對李然心有疑慮,但我並沒有騙她,而是我真的不是道廖越斌去了哪裏。
上一次廖越斌這個名字被人提起,還是在女鬼跟我拜別的時候。她告訴我,廖越斌將要送她去投胎。
自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廖越斌真是變得越來越神秘了,雖說我一心想要擺脫跟他的關係,但是當事情真的變成這樣了,廖越斌也不來找我了。
我的心中竟然會有失落的感覺。
不光是我的生活中少了些什麼,而我找父親的線索也全都在他這兒斷掉了。
李然眉頭緊鎖,麵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宛白,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你還是要離他遠一點,因為我知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道這裏幹脆就緘默不言。我眼睜睜的看著李然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隻覺得我一肚子的疑惑都要跳出喉嚨,本身上一節課都因為糾結李然給我這張紙條的願意而心煩意亂。
現在好了,又多了一件事情可以讓我糾結了。
我咬牙堅持,剛剛是我自己答應了李然,除非她主動告訴我,不然我絕不多問一句。
“你要少接觸現在的廖越斌,他很危險。”李然將桌上的紙條抓在手中,神色複雜。
我敏銳的捕捉到李然話中的信息。她剛剛說的是,讓我小心“現在的廖越斌”。為何是現在的廖越斌,難道跟“以前的廖越斌”有什麼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