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長義是鏡平鄉派出所的一名幹警,25歲時,他與一位叫孫秀華的姑娘結為夫妻。可是,婚後幾年,孫秀華的肚子卻依然不見起色。兩口子發了毛,開始到處求醫問藥。經過幾年的折騰,好歹在引長義已經30歲出頭的時候,孫秀華總算結了果。十月懷胎,孫秀華終於生了一個又白又胖的小子來。
兩口子喜壞了,給兒子起名引岩,每天爭搶著你親我抱的。小家夥越長越可愛,一家三口,感到生活充滿了陽光。
那料想,天有不測風雲。引長義因為工作關係,經常要同各種各樣的壞人打交道。也不知得罪了那路神仙,就在小引岩3歲的時候,孫秀華帶他到鄉場趕集,稍未留意,孩子竟被人偷了去。
真是晴天霹靂,夫妻倆簡直要瘋了,他們到處呼喊、尋找著,鄉裏找遍了,他們上縣裏,縣裏找遍了,他們上市裏,他們尋遍了方圓幾百裏的村村鎮鎮,溝溝岔岔。然而,小引岩卻杳無音訊。孫秀華整日哭哭啼啼,引長義一時間頭發變得花白。他們不死心,孩子就是他們的命啊!那怕走遍天涯海角,他們也要把他找回來。夫妻變賣了家當,帶上所有的積蓄,踏上了千裏尋子的征途。
誰也不知道他們經過了多少地方,身心遭到了怎樣的摧殘,反正,當三年後他們再回到家鄉的時候,人們看到的是一對比三年前老了二十歲的夫妻。可人們卻並沒有看到他們的兒子,小引岩仿佛已從人間蒸發。
引長義以前是一名優秀警察,曾多次立功,對他的遭遇,單位給予了深切的理解和同情,破例給他保留了公職,安排他做內勤工作。夫妻倆就這樣渡著今後的歲月,生活毫無生機。
時間也許是一劑良藥,隨著時光的流逝,引長義心靈上的傷痛漸漸地在平複,精力也慢慢恢複過來,他要求回到第一線。這時的引長義,對那些破壞人民生命安全,損害群眾利益的違法犯罪行為,又增加了一份特殊的仇恨。因此,他工作起來就格外投入。十幾年過去了,他破獲了大量的重案要案,履建戰功。他已被調到縣分局偵察科,當上了科長。
這年九月,引長義和一名青年幹警到長白山腳下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去取證。事情辦完後,青年幹警會一位老同學去了。引長義一個人在旅店裏呆著憋悶,就身著便衣溜達到街上。在一個弄堂口,他突然看見一個留板寸頭的年輕人,正在對一個老婦人拳打腳踢。引長義正疑惑間,又一個年輕人跑了過來,他護住老婦人,叫喊著要和板寸頭撕打,不想,也被板寸頭一拳揍了個趔趄。年輕人被打的火起,衝上去要和板寸頭拚命,卻被老婦人死死拉住。引長義看不下去了,上前指責板寸頭兩句,這小子竟野蠻成性,揮拳向引長義打來,引長義伸手攥住他的手腕……老婦人見了,急忙撲上來拉開引長義:“同誌,求求你,這不關你的事!”又對板寸頭說,“你快走吧!快走吧!都怪我老眼昏花沒看清,對不住了!”板寸頭斜愣著眼睛,趾高氣揚地走了。
其實,通過這短暫的接觸,引長義已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個板寸頭是個小偷,他掏了老婦人的包,被老婦人發現了,向他索要被盜的錢物,他卻反咬老婦人汙賴他,便動手毆打老婦人。而另一個年輕人,則是老婦人的兒子。引長義說:“大嫂!這樣的壞人不能縱容,你應該去報案!”老婦人搖著頭說:“哎呀!惹不起呀!算了算了!石東,快扶我回家!”老婦人看來被打得挺厲害,行動有些不便,引長義便也上前幫著攙扶,老婦人推讓道:“不用不用,謝謝啦!快去忙你的吧!”引長義沒聽她的,還是堅持和她兒子一起,把她送回家。
回到家,老婦人喝了一杯白糖水,又讓兒子在身上按揉了一會兒,體力恢複了不少。引長義隨便在屋裏巡睃了一下,小屋不大,並遠離鬧市。引長義與他們閑談了幾句,便欲離去,那娘倆也不挽留。引長義走到門口了,突然叫了聲:“候勁峰!”老婦人的兒子脫口道:“啊!你?你叫誰?”引長義轉過身,又回到屋中,對老婦人娘倆道:“你們不是本地人,你們是哈爾濱的,並且到這裏不超過五個月!”老婦人慌亂起來:“不,你認錯人了!我們不是本地人不假,可我們不姓候,我們姓石,我兒子叫石東!”引長義正色道:“那好,我馬上與哈爾濱方麵取得聯係,如果證實確實不是你們,我向你們道歉!”說著,掏出了手機。老婦人大驚失色:“慢!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說!”原來,四月份時,引長義曾在網上接到過一份哈爾濱方麵發過來的內部通揖令,家住哈爾濱某區的男青年候勁峰,因戀愛不成,將女方殺死,犯罪嫌疑人在逃。剛才,引長義見這娘倆受了欺負,還在忍氣吞聲,就感到蹊蹺,腦子一轉,突然想起了那份通揖,再看石東的麵貌,果然與通揖令上的照片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