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侍衛方才走入廳中,便見廳外的一名親衛從外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他一下撲倒在地,一臉鮮血的望著正中的韓遂,磕磕巴巴的指著後方說道:“主主、公,不好了,馬馬。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這侍衛白眼一翻,昏死過去,六諸侯頓時嚇了一跳,韓遂也是臉色蒼白,慢慢的站起身來,挑起眼光向著廳外望去。
此時主邸外,韓遂的侍衛已經橫七豎八的被殺死了好大一片,而剩下的侍衛則是一臉蒼白的往廳內龜縮,一個個驚恐的望著前方,嘴唇不住的顫抖。
但見廳外,刀槍森寒,黑壓壓的走進了許多甲士,為首的一人,麵貌英俊,一聲錦袍銀甲,星目中射出的灼熱光芒正死死的定在韓遂的臉上。
看清來人之後,韓遂的身微微一晃,差點沒有跌坐在案上,輕輕的甩了甩頭,韓遂深深的吸了兩口冷氣,出言驚道:“馬雲!”
來人正是傳言早已被閻行殺死的馬雲,一旁的六諸侯也懵了,唯有閻行颯然的站在原地,對於眼前的景象好似視而不見。
馬雲大步流星的來到廳內正中,冷笑一聲,對著韓遂言道:“正是馬雲!韓遂,不,韓伯父!不想你還能認得馬雲,真是不勝榮幸啊!”
看著馬雲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韓遂顫巍巍的格手指著他道:“馬雲,你、你還活著?”
“怎麼,伯父就那麼希望馬死嗎?”。
一邊說話,一邊步步緊逼的向著廳內老諸侯,隨著馬雲的前進,幾人也是慌慌張張的向著後麵不住的倒退。
看著仍舊生龍活虎的馬雲,再看看那邊一臉淡然冷笑的閻行,韓遂咬牙切齒的高聲喝道:“閻行,狗賊!你居然聯合馬雲我!”
閻行咧嘴微微一笑,輕道:“嶽丈,閻行並沒有叛你,自十年前歸順到你帳下後,我等待的就是今日!正所謂父仇不共戴天!”
韓遂聞言差異的看著閻行,不解的問道:“父仇不共戴天?老夫何時又與金城閻氏解下了冤仇?”
隻見閻行仰天長笑,道:“金城閻氏,乃我義父也,可閻行的生父,乃是漢陽的閻忠,韓遂!這下你明白了吧?”
韓遂聞言。冷汗頓時淒淒之流,他顫巍巍的指著閻行,差異的言道:“莫非,你小子就是閻忠當年留下的那個,那個孽種!?”
閻行的眼中,此刻流露出的是一種壓抑了許久而得到釋放的光芒,似是有些半瘋狀態的對著韓遂言道:“老匹夫,當年你害死我親父閻忠,後又屠盡漢陽閻氏一門,可曾想到,他尚留有一子,名曰閻豔”
韓遂的心陡然涼,當年他逼迫周忠為帥,閻忠不從,韓遂一氣之下,逼死閻忠,並屠盡漢陽閻氏一門,唯有閻忠,換做閻豔,卻是任由韓遂如何外地尺,漢陽之地,卻再無此蹤跡,遂以為其以隕於荒外,故而再無所查。
閻行冷然的瞪視著韓遂,好似回憶一般的言道:“韓遂,你可知道,就在你大軍入漢陽的頭一個月,我父就已經猜到了閻氏的滅頂之危,故而將我過繼給了他的遠親,即是金城閻氏,臨行之前,我父讓我收起閻豔這個名字。改名閻行,並告訴我,日後他若真遭你陷害,十八年內,讓我切不可魯莽報仇,否則必為你識破,如今十八年已過,閻某也已得到了你的信任,並有足夠的威望收攏你麾下眾軍!韓遂,你今日可以說是死而無憾了!”
靜靜的瞪視了閻行半晌,韓遂突然哈哈大笑,搖頭苦笑道:“閻忠不愧是昔日皇甫嵩帳下的謀主,養出來的兒子,為了報仇竟能在老夫這裏隱忍十餘年之久,閻行,不,閻豔,由始至終,老夫居然隻算錯了你一個人,老夫佩服你的心機,也佩服你的手段!為了殺我,你甚至連馬雲也能放過!”
要說閻行為什麼沒有殺馬雲,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些年他雖然在韓遂軍的內部掌握了一部權限,但遠遠沒有能夠達到抵製韓遂和六諸侯聯手的地步,和則兩益,分則兩害,唯有聯合馬氏舊部,在兵變的時候,才有可能在軍力上壓倒韓遂!
當夜在渭水河邊,閻行的那一矛並沒有擊殺馬雲。也沒有傷他,隻是借著鐵戟蛇矛的衝擊力,將馬雲擊落在一處平緩的水流之中。
其實,在兩人互相交手的時候,閻行就出言跟馬雲交涉,那餘回合的交戰,都是做戲給遠處的兵卒看的,他二人一邊交手,一邊交談鏟除韓遂的相關事宜,因為憑閻行一人力,根本無法成功反叛,而憑馬家軍所餘下的兵力,也是拿韓遂無可奈何,唯有裏應外合,內外合作,才有可能一擊的逞大事!
當時的馬雲已是抱有死誌,想不到閻行居然會放他一條生!還要與他聯手對付韓遂!?可謂天隨人願!
且經過了韓遂這一件事後,馬雲的心思與想法開始生了變化,他開始明白,單單憑借著勇武和果敢是沒有辦法在這今天下生存的,唯有胸襟,策略。隱忍才是製勝與天下的真正法寶!就好像是韓遂,就好像是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