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鎮丟下錢,跑出酒吧攔輛出租車,同時打電話給他師父。
“有什麼邪術能令人癡迷於施術者,隻聽他的話?”他急衝衝問。
那邊海青打著太極,慢條斯理的說:“你問這個做什麼?我可不會那種 邪門的東西。” “說正事呢,我剛見過認識死者和孫鋒的人。他說姚磊很古怪,不少人 為他神魂顛倒,身敗名裂的。這絕對不尋常。” 海青哦了聲,轉身往廟堂裏走去。
“這類邪術我聽過一些,被他玩弄過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我沒來得及問,照這樣說孫鋒豈不是很危險。可他為什麼會殺掉姚磊 呢?” “嗯,賀鎮,你馬上把他的魂魄送我這兒,我得問問他。搞不好事情比 你想的棘手。盡快找到你說的那個孫鋒,別讓他幹傻事。” 賀鎮死死捏著雙手,好險沒集齊他的遺體,不然他就得逞了。該死的家 夥,莫非他一直在利用他們。真是這樣,那現在。想到這兒,他拿出瓷瓶 ,瓶身是熱的。
“好啊,騙的我們好慘,老實待著。”他多加道符上去,一抬眼司機怪 怪的扭頭看他。賀鎮有點尷尬,假裝是在胡言亂語。
“還有用嗎?”他的嘴唇扭曲成血盆大口,鮮血從撐破的嘴角流出。賀 鎮一驚,姚磊附身的司機急踩油門。刺耳的刹車聲,還有骨頭狠撞上防護 欄的悶響,賀鎮回過神來,姚磊下車狂奔進人群。後麵司機的叫罵聲引來 了圍觀的人。他跳下車,額頭上刺痛,直發暈。
先去哪兒?撥通電話,提醒完呂恒,再打給梁倩眉,她關機了。一路跌 跌撞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接近超市時,在迷宮般的小巷子裏撞見了棄 珠兒。
“喂,你怎麼弄的滿頭血,你們姐弟倆都有毛病啊。” “你說什麼?”賀鎮拽他胳膊吼著問。
棄珠兒愣了一下:“我說啊,你表姐上著班,突然跑來問我她撿到的頭 在哪兒。態度比你還差。不過本人修養好,我就很有禮貌的告訴她,人頭 交給你師父了。她二話不說,班也不上了,撒腿就跑。” “趕快,那不是我表姐,姚磊他是厲鬼,他耍了我們。不說了,趕緊開 你的車去我師父那。”賀鎮拉起他就跑,棄珠兒莫名其妙跟他跑上車,直 奔小廟。
趕到海青的住所,賀鎮穿過大殿,進入海青翠蔭滿眼的住所,他師父還 在打太極。
賀鎮要瘋了。
“師父!我表姐來沒來?” “不要著急,火氣這麼大,心就亂,心一亂,怎麼找人哪。” 賀鎮想揍他。
“你表姐來過了。我把頭給他了。”一句話,賀鎮呆住了。
“你,你瘋了!難道看不出我表姐身上是什麼?” “你當師父我是三流的貨色嗎?你呀,早該帶他來我這裏。有見鬼的天 賦,卻沒有功力,對鬼來說是上等的媒介。何況那鬼不一般。我不能保證 分開他們又不讓你表姐受傷,要等他自行離開你表姐才行。現在他已經追 蹤殺他的人去了。差不多他要奪取的肉身就是他了。他乘坐的遊輪,距離 建樹橋還差三公裏,你去追吧。” 回棄珠兒車上,他咬緊牙說:“去建樹橋,那家夥上船了。” 棄珠兒鬱悶的開著車,搞半天是個不死也不生的。夜車開至河邊,賀鎮 一指河中孤零零的小客輪。
“麻煩啊,從橋上跳船上?拍電影才那麼幹,我們先跟著他?”棄珠兒 點煙,豈料賀鎮攥住方向盤,踏住他的腳。油門一開,客車呼的衝進河裏 。棄珠兒大怒,兩人卯足了力氣搶方向盤。
“放手,我的車不是潛艇,會淹死的。”他帽子都碰掉了,河水迅速流進車廂,客車艱難的駛向客輪。眼見搶不過他,棄珠兒隻得去處理湧入的河水,一邊嘟囔這個黴星。
客輪船尾,翻湧的白色浪花拖出長長的痕跡,孫鋒單手夾個大木盒,一點不冷似的。任由冷風吹打。自由的極限,是重新的束縛麼。他回憶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終究,也要隨浪花一同遠去。客輪到目的地後,埋葬下姚磊,他該何去何從? “興致不錯,你不嫌冷嗎?”一個女人站他旁邊,冷冷的問。
孫鋒沒理會她。
“分成七塊的感覺,很不舒服啊。好在我可以走了。你嘮叨的什麼境界,追求,實現了嗎?”女人以陌生的口吻說。
木盒掉落甲板,孫鋒的錯愕立即為狂喜所代替。姚磊,你果然是愛我的,你要賦予我新的目標,新的樂園嗎? 女人鄙夷的勾過木盒,踩在腳下:“我沒想過有人比我夠毒,實話說,你割我那刀,我完全沒準備。不得不承認,你殺了我,反而使我升華了。有點諷刺不是。做鬼比做人好,我不僅能命令他們,連他們的肉身都可以占有。像你憧憬的,多自由啊。你的身材還不錯,給我吧。” 孫鋒一句沒聽進去,他緊緊抱起姚磊,生怕他逃走似的。半響,梁倩眉的身子變軟了。孫鋒鬆開胳膊,麵無表情的活動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