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素抱著若男的小包靜靜的望著窗外，窗外的蒼涼或喧鬧急速的向後跑去。當火車經過一個村莊或者幾戶人家時，伯素會欣慰的看著興奮的孩子和忙碌的大人；當火車經過一片麥田時，伯素會貪婪的注視著埋頭吃麥苗的羊群，直至羊群完全被火車拋在身後。伯素想起自己小時候隻要一放放寒假就會帶著自家的羊群徜徉在碧綠碧綠的麥田裏。那個時侯的伯素每每很不情願，總是被爺爺逼著去放羊，現在回想起來卻變成了享受。很久，若男才跟在小貨車後麵哼哧哼哧的回來了，小臉洗的幹幹淨淨的，笑眯眯的對伯素說：“人真多，洗臉盆上都坐著人。你不去洗洗？”伯素樂嗬嗬的說：“我等著賣東西的回來了再去。”若男讓中年婦女讓了座，坐下來開始往臉上抹東西，伯素別過臉去繼續看窗外。等了很久，小貨車才跌跌撞撞的又推了回來，伯素依樣跟著小貨車往前走，好不容易來到洗臉間，才發現洗臉間裏果然塞滿了人，伯素對其中一個坐在臉盆上的中年婦女說：“麻煩讓讓，我洗洗臉。”女人嘻嘻的笑道：“洗啥呀洗，到家再洗唄。”旁邊的另一個女人也笑道：“人家學生孩兒幹淨唄，都跟你一樣，不要臉。”女人掙紮著扭過臉擰女伴的臉，倆人扭著從臉盆上下來了。伯素慌忙擠過去，打開裝著洗漱用品的塑料袋，開始洗臉。水冰的刺骨，伯素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抬起頭來準備找洗麵奶，卻從鏡子裏發現一個在女人望著自己，欲言又止。他在鏡子裏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她，她卻慌忙低下頭來。伯素洗了臉，拿出梳子梳了頭發，正準備回去，卻聽見那女人怯怯的對伯素說道：“俺用一下你的梳子行嗎？”伯素遲疑了一下，將梳子遞給了她，她在女伴嘻嘻的嘲笑聲中慌亂的理了理頭發就將梳子遞給伯素說：“中了，用完了。”伯素接過梳子，才發現梳子齒兒已經滿是灰，他有點惡心，想馬上扔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拿在手裏，回到座位上，才扔在了下麵的垃圾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