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公公依然在笑,隻是這和剛剛的笑意不同,這種漫不經心的笑意沒達到眼裏,倒有股淩厲,“多嘴。”
小太監忙垂下頭,認錯,“是,師父,徒兒該死。”
刑公公但笑不語,手中的拂塵隨風搖擺,如沐張揚。就如他此刻的心思一般,飄出了久遠久遠……
三夫人知道刑公公來宣旨後,將桌上的茶杯給擲到了地上,手中的帕子攪成了一團。
於婆子招呼門外的丫鬟進來收拾,待丫鬟出去後,這才小聲道,“夫人,如今二房得勢,且忍她兩日。”
三夫人陰著臉色,“忍,我已經忍了夠久了。”從炕頭上起身,走了下來,“文昌伯的事情搞砸了,不僅連累到了浩兒,處處招人排擠,文昌伯大公子更是揚言定不會繞過浩兒。都是二房那冷柔心做的手腳。”
於婆子朝外頭看了眼,知道說話安全,這才放心,“夫人,這婚事皇上會插足進來,誰也不曾想到。但是,夫人定不能忘了大夫人,如今她什麼下場,大家都看著眼裏,”
三夫人千氏冷哼,“我沒有她那麼蠢,隻知道潑鬧。一點沒腦子。”
於婆子鬆了口氣,知道夫人這是將她的話給聽進去了。近來因為二少爺的事,夫人心緒總是不定。這般下去遲早要出事。
忍人所不能忍,才是取勝之道。
“夫人,且不說劉雨歆這三小姐被封為成王王妃,有沒有那個命去享受。便是看眼前,若是其他府中的小姐被皇上欽點為妃,這定是熱鬧的話題。府上卻沒有,反而安靜得很。是有反常極為妖。皇上強了文昌伯這門親事,指不定就是個好事。”
三夫人回到炕頭,“你的意思是?”
於婆子湊到三夫人的耳際,小聲的嘀咕道,“太老爺和二老爺的棺木都運回來十日有餘了,這皇上才下旨要厚葬,這其中定有隱情。夫人,塞翁失焉知非福,我們且看後頭的。”
三夫人的怒氣一點點降了下去,她也不是榆木腦袋,能將劉振南那紈絝之人,訓練得在她麵前也得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
自然有她的手段在。
這麼一轉眼的心思,便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將老爺找來。”
於婆子笑著退了出去,留下三夫人一人靜靜坐著屋子裏,將事情徹底理順了,才能知道他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於婆子招呼門前候著的三夫人的貼身丫鬟圓玉,這丫頭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上次讓她去跟文昌伯大公子身邊的小廝石彥通氣回來後,一整天裏十有八九神色是在恍惚的,做事也經常出錯。
不是將茶杯摔破便是將茶水倒得過滿,燙了夫人的手。
“你這丫頭,近來怎麼回事?整日裏魂不牽夢的,做事也粗心了許多。”
圓玉的臉色雖是紅潤,可仔細看,眉宇間便有股黑氣在遊動,正在愣神的圓玉被於婆子嚇了一大跳,臉色一僵,呐呐的喚了聲,“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