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知道他是g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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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臭著一張後爹臉,心不在焉地開著車,腦子裏全是剛剛跟他吵架的某個姓蘇的女人。想來想去,胸口更痛了。
天才剛亮,路上空空蕩蕩的。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一個半小時前才存的號碼。
“您好,我是嚴齊。請問……”
顧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的路:“我要做個全身體檢。”
“……我幫你把電話轉給前台吧。”對方氣呼呼地回答,顯然是因為大清早接了個預約電話而不爽。
“嚴齊醫生,我要找的就是你。我是顧氏珠寶的顧言。”
嚴齊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想起了當初在財經報上看到過“顧言”這個名字。二十八歲,顧氏的新老板,去年因為父親去世匆忙回國接任,結果在董事會上出了大醜……
不過再怎麼出醜也是金主啊金主。
嚴齊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顧總您好,您請講。”
“我要做個全麵檢查。血液,心髒,肝功能,腎功能,耳鼻喉……”
“您放心,這些我們診所都能做。”顧言聽到聽筒另一端傳來筆記本打開的聲音,接著是鍵盤的敲擊聲,“我們定在……三天後,您看如何?”
顧言笑了:“三分鍾後還差不多。”
“……顧總您開玩笑?現在才七點不到!”
顧言沒回答,在十字路口拐了個彎,朝城東的一片商業區駛去。然後以非常職業化的口吻說:“嚴醫生,如果我沒記錯,兩年前你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言諾律師事務所曾為你的一件槍擊案辯護——”
嚴齊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他的聲音裏有著明顯的防備。
顧言勾了勾嘴角,一雙桃花眼死死盯著車前方狹窄的街道:“我知道。這是我同事的案子。我是言諾事務所的合夥人。”
“……”
“據我所知,你好像瞞了幾份材料,比如某位蘇姓小姐——”
“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言冷笑。
這兩個人果然搞不清楚!
再想起早上看到的那張照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死女人,很喜歡這小男生是不是?挨得那麼近,互相找虱子呢你倆!
“我在美國司法部有幾個朋友,他們大概會對這東西感興趣。”
“你,你這是違反職業道德啊你!”嚴齊幾乎在對著話筒吼了。
“我知道。可嚴醫生,是你沒給我選擇的餘地。”
話音剛落,馬路前方突然突然拐出了一輛車,顧言被突如其來的車燈照得睜不開眼——
傻逼!
他把手機扔在旁邊,抓緊方向盤猛地朝右一個大拐,驚險避開,差一點就迎麵撞上了。
“喂?”他又撿起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聽筒那端一點聲音都沒有,顧言又看了眼手機屏幕,確定那人沒掛電話。
過了很久,嚴齊小媳婦一樣憋屈的聲音才從另一頭傳來:“顧先生,你這是訛詐!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的……”
顧言歎了口氣。“我沒想訛你,我隻想馬上做個身體檢查而已。”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會付你三倍的檢查費。”
他在診所外轉了一圈,找到了泊位。天幾乎全亮了,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不遠處顧氏集團大廈頂層,反射出奪目的光芒。
他撞上車門,鎖好車,沿著石階往上走。
聽筒裏傳來嚴齊苦大仇深的呼氣聲,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那我看看今天能不能給你排個空檔……你幾點有空?”
顧言來到台階頂層,推開嚴齊診所的大門。
“我已經在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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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言在又黑又冷的房間裏做著超聲波檢查的時候,蘇一諾正快步走向街邊一家咖啡館。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早上跟顧言吵得太凶,居然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
一進門她就看到了這次約她來的女人。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栗色卷發,懵怔的表情寫滿良善,一看就是那種隻做好事不做壞事的乖女孩。
蘇一諾的唇角一彎。顧言的品位從沒讓她失望過,這次也不例外。
可惜這樣的美女卻沒個好腦子。
蘇一諾放下包坐定,點了杯藍山,隨後就一語不發地從左手邊拿了本雜誌翻。見她久久不開口,對麵的美女有些局促,終於忍不住自我介紹:“蘇小姐,你好,我叫秦若。”
秦若。情若。
好個柔情似水的女人。
蘇一諾手上動作沒停,隻隨口應了聲:“請叫我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