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蒼蠅(1 / 1)

尤小雅並不美,但優雅。女人都這樣誇,她就微微一笑,櫻桃小嘴吐出一句名言:因為知道,所以優雅。

她的知性美,無人堪比,首屈一指。所以她的到來,機關大院裏即刻轟動。

有一留英女博士想叫板,闖進尤小雅的辦公室一亮相,立刻乖乖地走掉了。別人問她怎麼著?她說,人家豈止知書達理,還豐嬈嫵媚呢。

有一好事男人叫囂說,這種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就像一輛公共汽車,肯定任人上去下來自由自在的,根本不值得欣賞。瞧她年近三十了,還單身。據說,恐怕,原單位混不下去了才調到我們這裏來的。

一把手那柟很男人。一日走廊上邂逅,也驚豔。感覺尤小雅整個一個二八歲似的妙齡少女模樣。高窕豐滿白皙的身段兒,靚麗飄逸棕紅的長發兒,清秀嬌嫩泛紅的臉龐兒,脆亮清澈嫋娜的吳語兒,都已證實了她的沉魚落雁,她卻還要讓她那豐滿的胸部,像兩隻跳躍的小兔一樣,衝破護欄直衝你而來……再細瞧,她修長胳膊上的嬌黃嫩毛柔軟晶瑩,飽滿潤澤的膚色白皙剔透,這樣的人兒簡直就是妖冶嘛。所謂妖冶,在男人看來,妖,就是妖蠱,以妖媚的姿態迷惑人,正所謂“貌嫽妙以妖蠱兮,紅顏曄其揚華”也。冶,就是冶夷,那種妖媚的樣子如同《淮南子·修務訓》裏說的:“冶由笑,目流眺”。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是個良家傳統女!

那柟一日酒酣,拍著胸脯,當仁不讓,揚言搞定,不出一周。當然,他這是對著鐵杆校友發的毒誓。機關大院人們誰能知誰能曉呢,要知道那柟可是一把手哈,怎麼的,也要注意形象的。

那柟可不是一般一把手兒。他有職有權,還是一個散文大家。他的那篇《荻花漫記》甚至獲得過全國鳳毛麟角的文學大獎,更是這協那會什麼主席什麼主任什麼之類的頭頭腦腦呢。說起話來,也是文質彬彬的,更不用說相貌氣質啦。他有一通高論,說女人似花,完美的形式正如一朵花的開放,美麗是相同的,但花的開放形式卻有著各自的不同。男人欣賞女人的過程就是尋找一朵花獨有的綻放形式的過程。而形式又藏身於花的開放之中。人生要超越這“一朵花”,開放出鮮活的文字之花,美妙的思想之花,瑰奇的生命之花,就會幻化出“鮮花”之靈矣。

尤小雅驀然聽到這般言語,不由得不高看一眼她的一把手,真乃具備了迷人的男人魅力!接過他遞給她的冒著清香的鐵觀音茶,她不禁有些惶惑。一把手更知性,而且博聞強記。霸氣中有點赧色,文雅中帶著強悍,更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像久未謀麵的大哥一樣。他身上的沉穩是來自骨子裏的,大概就是職位、歲月和文化洗禮後的積澱與迸發吧。

兩人坐在那柟辦公室的大沙發裏,你一句我一句,像多年未見的文友暢所欲言。間或,尤小雅有些緊張有些惘然,雙眸炯炯的一把手叫她來就是為了引經據典?還是為了布置工作?要說,輪不到一把手給她分配工作的,畢竟,之間還隔著主任呢。

一小時過去了,尤小雅誠惶誠恐。

夜色襲來,月光如水,房間影影綽綽。

一把手並不開燈,依然意猶未盡。

趁著他端起杯子喝水瞬間,尤小雅站起身來,說那局,我太打擾您了!我得走啦,我男朋友正在我辦公室等我呢。

那柟一怔,亮晶晶的眼神刹那間渾濁。他忙說那好那好,我也該下班了。我們一起走吧。

尤小雅遲疑一下,就走在了前方。到了門口,她一把拉開沉甸甸的屋門,右腳上前別住了門。可還是已經晚啦,一雙大手從後邊端地推了下門,就緊緊拽住了她的兩個肩膀,猛地往後一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即刻抵住了她的*。她震驚。張大櫻桃小嘴——啊——尚未出口,看到一隻“嗡嗡”叫著的蒼蠅俯衝式地逼過來,她立刻往後突地一翹飽滿的臀部,身子就彎下去了一大截,那柟馬上疼痛得大嘴張開,那隻極速俯衝而來的蒼蠅便直接撞進了他的口腔,落在了他的嗓子眼處,幾乎來不及思量,他就把它生吞活剝進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