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堅強點。那麼多人陪著你。用力呀,快用力。”醫生一直在鼓勵薇兒。
薇兒的汗水,叫喊都隻是在忍受疼痛,她根本沒用一絲力氣。她不想讓孩子生出來。
她要報複涼子,要讓他的算盤落空,讓他什麼也得不到,要為自己這十個月的屈辱生活討一個說法。
醫生很焦急,“情況不樂觀,怎麼會這樣?”發現薇兒沒有用力,醫生在一旁勸說,開導。倒很盡職。
就這樣僵在那裏,分娩的痛苦被複仇的快意所壓製,薇兒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可以疼痛至死,卻不能讓這屈辱的惡果存活下來。
如此不配合。醫生們目瞪口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母親,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生下來。醫生們焦慮不安,手足無措。再這樣下去,嬰兒會窒息。下麵已有血跡流出來。母親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薇兒不肯用力,任由醫生們擺弄自己。小鬼,薇兒想,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能順利降生算你命大。
醫生由焦急變成憤怒。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不想要孩子幹嘛不早早做掉?見指責,恐嚇也不起作用,醫生趕緊拿起麻醉針,都是兩手準備。事不宜遲,隻能剖腹取出嬰兒……
午夜卻是一個人從巴黎回來的,阿步選擇留在了那裏。
浪漫之都。在看了巴黎時裝周的現場版T台走秀後,阿步就瘋了。那華美,那光環,那身姿,將她的心徹底俘虜了去。覺得自己這些年的青春都白白浪費了。那一刻,阿步就決定留在這裏。
阿步說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她說自己有許多的靈感。相信自己可以成功。還說要做模特,穿著自己設計的服裝在T台上走秀。
午夜沒說什麼,心裏想:模特是誰都能做的麼?況且這可是世界級別的。看你這一米六出頭的身高就不合格。還要當設計師?真敢想。
阿步說自己要留下來尋找理想,說她不能白活這一世,必須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現在起,就要為了夢想拚搏,哪怕遍體鱗傷,哪怕貧窮至死。說得無比慘烈。
她要午夜祝福自己。
午夜臉上不見半分表情,語氣是一貫地平和,“我祝福你,夢想成真。”其實還有下半句,午夜是在心裏說的。“祝你早日進瘋人院。”
午夜在心裏冷笑:你能受得了貧窮?若是那樣的話我敢把名字倒過來寫。
但是午夜卻不想再和這個腦筋不正常的人多說什麼。
分離時刻,阿步還是猶豫了。也許自己的決定將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抓著午夜的手,心中不舍。眼睛裏的期盼午夜能看明白:我需要你的表白。如果你強烈要求我跟你回去,那我會跟隨。請給我承諾。
“不要看我,”午夜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淡淡開口,“自己決定。我尊重你。”午夜從不會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避免以後成為吵架的話題,說我阻礙了你追求理想。
阿步終於決定留下,可似乎心裏是有些失望的。
“也許我的決定是錯誤的,也許我以後再也遇不到比你對我更好的人了。但是我想試一試,我想要不一樣的生活。”最後時刻,一向獨立堅強的阿步竟然落淚,在午夜懷中嗚咽出聲。
“決定了就堅強一點,去努力吧。結果不重要,難得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不會怪你。”午夜反而安慰了兩句。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森林男子。我知道你沒有愛上我,不過已經足夠了。隻希望你偶爾還會想起我。這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感謝你,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