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站立窗前,外麵隻有其他的居民樓,有幾戶人家陽台上擺著兩盆花草,算唯一的風景了。這是一個住宅區。薇兒雙手托著下巴,盯著黑黑的手機屏幕發呆。早已沒電,也不去充。這回小雪餓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趴在地上蔫頭耷腦,隻剩下吐著舌頭喘大氣。薇兒神色恍惚,隻有想起來才會去喂它。
午夜去了哪裏?現在和誰在一起?他還會不會想起自己?薇兒胸口有些發悶。
剩下的錢已不多,自己該怎麼辦呢?薇兒坐在廣場上一整天,盼著天上能掉下來一疊鈔票。沒有目地的閑逛,薇兒盯著地麵,也許會撿著錢包呢。
那個可能性雖然很小,但畢竟是有可能的。
奇怪,這條街上怎麼都是男人?神情冷漠,腳步匆忙,清一色的灰黑色著裝,看著很壓抑。有的夾著皮包邊走邊講電話。一路走來,薇兒竟沒見到幾個女性。
停在路中間,眯起眼睛笑。薇兒想著會有一個人撞到自己身上,然後發生一場豔遇。可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形象各異的男人從她身邊輕巧繞過,冷酷的,帥氣的,一個個神情麻痹,並沒有人顧得上看薇兒一眼。
也許自己真的是太閑了吧。誰沒有奮鬥目標呢?哪會像自己無聊到發瘋。
有些失望,還是回去睡覺吧。薇兒想,遇到了也沒用。她無法和誰共處。也許,除了午夜,沒有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氣。
午夜,深呼吸,薇兒告訴自己,不要想。胸口會痛。轉移注意力,薇兒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將那個影子踢出腦外。
扭頭進了一家酒吧。“頹靡”,名字挺特別。
要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飲。輕輕搖晃,杯子裏的液體在左右晃動。
口感辛辣,空腹飲下,胃裏一陣刺痛。薇兒卻喜歡這種感覺。輕度摧殘身體的痛楚快感。
舞曲勁爆,樂聲震耳欲聾,心髒慌亂得厲害,似乎受不了這負荷,要從喉嚨裏蹦出來。好極了,身體的不舒服讓薇兒感覺快意。就是要這樣,青春是用來揮霍的,身體是用來摧殘的。在這痛苦的升華中得到解脫。
燈光閃爍,舞池散發渾濁氣息。一群人正跳得起勁。青年男女,活力四射。頭發甩過來甩過去,身體扭動成怪異的形狀。不時發出尖叫聲。釋放完了會很舒服吧?
薇兒來了興致,慢慢向舞池走過去。
“小姐。”一個中年男人突然伸出手臂,在中途攔住薇兒。“別去。那都是些瘋子的行為。你不覺得嗎?”男人說著靠了過來,注視薇兒的臉。
瘋子?這個形容挺好。薇兒很想下去試一下。“來酒吧不跳舞幹什麼?”
男人淺笑:“喝酒啊,我請你。”說著,伸出手臂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身高適中,偏瘦。單眼皮,薄唇挺鼻。耳邊一縷頭發被挑染成金黃色,有些刺眼。但看上去還是帥氣的,健康明朗,又不失穩重。黑色西裝,襯衣有兩顆紐扣是解開的,露出鎖骨,頸子上帶著一串金色項鏈。磁性聲音渾厚性感。
西裝皮鞋與這裏的環境有些衝突。
男人倒上酒水,遞給薇兒,彬彬有禮:“嚐一下什麼是真正的酒。”
口感渾厚純正,辣得很舒服。後味無窮,果然是高級的飲品。
薇兒還是有防範之心的,喝下兩杯之後再也不肯繼續。輕輕用手遮住杯口:“謝謝你,我喝不了了。”來這裏的能有什麼好人?看你衣冠楚楚,誰知有什麼不良企圖?薇兒有些武藝,是不必擔心的。但還是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男人微笑:“好,那聊幾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