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叫自己“薇兒”,她默認了這個名字。
日子過得很快樂。豪宅美食,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吃飽曬太陽。午夜對自己又很好,分外疼惜。唯一讓薇兒覺得不怎麼愉快的就是,自己隻有八根手指。
院子外麵的花園裏,有一隻秋千。薇兒時常會坐在上麵,午夜會站在旁邊搖動繩索,用恰當的力道。
午夜有輕度的厭食症,吃很少的食物。但卻活力四射,每天歡喜雀躍。沒有過不愉快。無可挑剔。向錦結一樣柔韌。並且,承受力非常地強,拳腳相加任薇兒怎樣蹂躪和傷害都沒有關係。
南宮烈不知從哪弄來的失憶藥水,給薇兒灌下,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在睡眠中被拔掉了所有的尖刺。
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從此世界上再沒有刺客。
“瞧,一切都有定數,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嘛。”午夜端起茶盞,輕抿。
“大哥,你打算這樣子一直和她在一起嗎?”南宮烈有些擔憂地問。
“有什麼不可以嗎?她現在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簡單的普通的女人,柔弱無辜。她需要我。”
南宮烈沒有再說什麼,卻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妥。
薇兒驚異於這個男子身上美麗的光能,潔淨細膩,溫柔纏綿。
薇兒小午夜六歲。
午夜講自己旅行的故事。給薇兒看他們從前的照片,非常之多。薇兒十八歲的照片,齊肩短發,紅衣絕豔。
午夜說自己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因為沒有人會比薇兒更漂亮。從不吝嗇於表達,說喜歡薇兒的眼睛,大大圓圓的像貓兒一樣的眼睛,是水下的星辰,是黑色的珍珠,午夜說那是最邪惡的符號,能勾走他的心。愛不愛他?薇兒不知自己的心意,隻是覺得午夜對自己很好, 自己沒有理由離開他。且這裏衣食無憂。
薇兒的性格依舊是活潑頑劣的。
薇兒覺得午夜也是美麗的,有幹淨澄澈的眼睛,光束一般明亮,可以洞徹一切地掃過黑暗。
薇兒覺得南宮烈也是美麗的,隻是比午夜更多了些陽剛,多了些強硬的野氣。
薇兒覺得南宮烈很討厭自己,時刻都有這種感覺。南宮烈對她冷漠又粗暴,並且會大聲吼她。她不明白這樣凶惡的人怎麼會和午夜那樣溫和的人成了兄弟。午夜說阿烈對誰都這樣。可薇兒總感覺那是在針對自己,南宮烈對別人不是這樣的。
南宮烈暴躁易怒,莫名其妙地,一個巴掌就會打過來。可那麼厲害的人在午夜麵前卻像隻溫馴的羔羊,唯命是從。
午夜對自己各個方麵都有很高的要求。修養良好,不發脾氣。將打女人列為禁忌。輕度潔癖,每天不厭其煩地洗澡,換衣服。用具要擺在固定的位置。眼睛裏容不下一絲淩亂,一粒微塵。
南宮烈卻很隨意,懶散。什麼都亂扔亂放,總是有意無意把屋子弄亂。說這樣才自在,舒服。
容易快樂,容易滿足。對身邊的人卻要求很低,寬容和善。遷就南宮烈和薇兒的所有缺點。三人同住。名牌珠寶商城的老板,在B城及其它幾個城市都有連鎖店。午夜工作很忙,外出的時間便要南宮烈照顧薇兒。薇兒不知南宮烈為什麼會那麼閑,每天無所事事。
哪裏是照顧,每一秒都讓薇兒如坐針氈。火焰一樣灼熱逼人的眼神,像是漠然燃燒著的狂野沙漠,喜怒無常。讓薇兒想到森林裏奔跑的野獸,狼,或是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