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之後,我暗自慶幸老瘸子還沒有關門,看他在中藥店裏忙碌的身影,我暗暗鬆了口氣。
抱著一堆錢走進中藥店,我就直奔櫃台走去,老瘸子正坐在櫃台後麵,不知寫著什麼。
他聽到腳步聲,不經意朝著門口一瞥,發現是我進來之後,立刻放下筆,滿臉奸笑的看著我。
我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硬著頭皮將,那三十多萬放在櫃台上。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求到我的時候,這次又被誰追殺了?”
老瘸子拄著下巴,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陰笑著問道。
我搖了搖頭,將自己遇到的麻煩,和老瘸子說了一遍,他聽了之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失望。
我無語的看著他,心說,這老頭難道巴不得我被人追殺?
“這些是診費,那個人說過他的病,醫院根本治不了,我就隻能來找你了。”
我見他半天沒吭聲,盡管心裏對他有成見,但現在我有求於人,也隻好壓下火氣說。
“看在診費的份上,我就陪你小子跑一趟,你老實在這呆著,我去準備藥箱。”
老瘸子喳了喳嘴,把我自己晾在藥鋪裏,就拄著拐杖上了二樓。
我心裏著急,更是心疼那麼多錢,更要命的是我不能去催他,隻好坐在藥店的竹椅上,時不時朝著二樓看上幾眼。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老瘸子還沒要下來的意思,我急得站起身,在房間裏踱步。
走了足有二三十圈,老瘸子才終於背著藥箱,從樓梯上走下來。
我趕忙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藥箱,殷勤的跑出門,幫他把後座的車門打開。
老瘸子也不客氣,上了車之後,直接就躺在車後座上了。
我趕忙將藥箱放在副駕駛上,開著車就匆匆往富陽醫院趕。
等我趕到富陽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了,我帶著老瘸子匆匆走進醫院。
這個時間醫院的走廊裏異常安靜,這可能是整個醫院最安靜的時候,我和老瘸子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裏,頭頂是昏暗的光線,使我忍不住心裏有點發毛。
等我們走進田永鄉的病房時,發現病房裏仍然隻有他一個人,渾身散發這一股酸臭味,估計很久沒人給他洗澡了。
他依舊靜靜地躺著,除了胸口還有起伏之外,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我看好門確定不會有人進來,而老瘸子則放下藥箱,並沒有急著給田永鄉看病。
他拄著拐杖,在田永鄉的床邊饒了幾圈,最後才在田永鄉的頭邊站好。
藥箱已經被他拉到床頭的位置,看樣子他終於打算,給田永鄉看病了。
隻是這時我突然覺得頭有點疼,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擊我的頭似得,幾乎同時我清楚的看到,躺在床上像死屍一樣的田永鄉,突然動了一下。
“這位是我給你找的大夫,你別擔心,我暫時不會害你!”
我怕他情緒波動太大,免得老瘸子對他的治療,果然我反複說了幾遍,同樣的話之後,他終於平靜了下來。
老瘸子完全沒有說到我的幹擾,而是從藥箱中,拿出一根銀針,抓起田永鄉的手,就狠狠的朝上麵紮了一針。
索性他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感覺不到疼似得,看樣子他應該還處在深層意識之中,剛才的身體顫抖,隻是一種本能的抗拒反應。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田永鄉,確定他真的沒醒,我才沉沉的鬆了口氣。
這些天我實在太疲憊了,搬了把椅子靠在門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恍惚間我看到,老瘸子打開了,裹在田永鄉頭上的厚厚紗布,緊接著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老瘸子靠在床位的位置,有節奏的打著呼嚕,看樣子睡得正香。
我趕忙起身,走到田永鄉床邊,發現他頭上的繃帶有被纏好了,這家夥依舊雙眼緊閉,也不知道老瘸子有沒有治好他。
我伸出手想探一探他的鼻息,但剛把手指伸過去,這家夥就猛然睜開眼睛。
我當即嚇了一跳,在他睜眼的瞬間,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道綠光。
這道綠光和我在老瘸子眼中,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想到這些,我下意識的朝著老瘸子看了一眼。
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睡得正酣,一時半會不像要醒過來的樣子。
我將視線又重新轉到田永鄉身上,此刻他正直勾勾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