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過頭的時候,三人的眼睛都有些濕潤了,這種背井離鄉,並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的心情,肯定非常痛苦糾結。
但事已至此,我們除了離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們一直急著趕路,希望能快點走出沙漠,饒是這樣還是走了一天半,才終於走出沙漠。
走出沙漠之後,我們都精疲力盡,四叔出錢租下來兩間民宅安頓我們。
長途跋涉再加上我的心情始終很糟糕,在走出沙漠的當天,我就病倒了。
持續高燒都快把我給燒糊塗了,偏偏這樣的小村莊,連一個像樣的診所都沒有。
我被燒得糊裏糊塗,也不知道自己是出現了錯覺,還是在做夢。
我竟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裝修很簡約的房子裏,我一眼就看到我媽正低著頭,坐在一個木質的搖搖椅上麵。
我一直都在擔心她,看到她的瞬間,我多希望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媽,你怎麼了?”
我快步走過去,蹲在我媽跟前,仰著頭激動的看著她。
但她根本沒有理會我,臉一直貼在胸腔上,我看著脖子都難受,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一動不動。
我連著叫了她好幾聲,但她仍然沒有反應,我急了站起身就去扳她的頭。
然而就在這是我突然發現,眼前坐著的人,根本不是我媽,而是芳芳!
我的手剛碰到她的頭,她就突然張開嘴朝著我的手上咬了過來。
隻是還沒等她咬到我,我就感覺眼前一黑,恍惚間我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四叔的說話聲。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四叔正站在我麵前。
他看到我醒了之後,衝著我臉上就拍了一下,責備的說:“你這個逗比,傷的這麼重也不早說!”
我現在哪裏還有力氣和他說話,何況我剛剛還做了那麼一個夢。
此刻我覺得整個人都淩亂了,我費力的翻了個身,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四叔也看出我的狀態不太對,他摸了摸胡子,表情凝重的問道:“林,有什麼事別瞞著我!”
我知道現在能幫我的,也隻有四叔了,我掙紮著起身喝了杯水,就將自己剛剛夢到的情形,和四叔說了一遍。
“你媽沒準真的在劉山和芳芳手裏!”
四叔聽了我的話之後,表情有些複雜的說道。
其實我早就有這樣的猜測,隻是我一直都不想往這方麵想。
但現在聽四叔也這麼說,這件事就真的十有八九了,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劉山和芳芳這兩個賤人的狠毒勁,我不止一次見識過。
我媽就是個普通老太太,落在他們手裏還能活著嗎?
我越想心裏就越慌亂,實在躺不住了,我奮力起身,就想先離開這裏。
“你的病還沒有好徹底,這是要去哪?就算你想救你媽,你總得知道她現在在哪吧!”
四叔的話頓時像一盆冷水,澆到了我的頭上,我一頭栽倒在床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為了讓病情趕快好轉,我不得不配合治療,直到我醒過來的第三天,我才終於緩過來。
這時候四叔一個夥計,也從其他地方趕了過來,他還帶了好幾個戶口本和三張身份證過來。
四叔將戶口本和身份證都扔給了水冰,水冰看到這種證件之後,不禁一愣。
這貨從小生活在與世隔絕的佘家村,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的法規和常識,很多他們都肯定不懂。
好在水冰和那兩個半大小子,都認得漢字,四叔和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他們就立刻明白戶口本是做什麼用的了。
我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頂棚,完全沒有心情水冰他們的事。
一想到我媽還在劉山他們手中,我就心急如焚。
“林,還記得梁經理嗎?”
四叔走過來,看到滿臉無奈的表情,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梁經理曾經雇傭四叔,在四叔的幫助下,耍陰招收購了一家電子廠。
在我的印象之中,他是個外麵很斯文,但眼神中透著一股殺氣的狠角色。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
“劉山故意躲著我,但他不會躲著梁經理,梁經理答應幫我把劉山騙出來,但前提是咱們幫他做件事!”
四叔湊到我跟前,特意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說:“這可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你怎麼想的?”
一想到梁經理這人,我就覺得膈應,但想到我媽,我也隻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