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靠過來想要將我摟進懷裏,她遲疑了一下,手僵在半路又收了回去,“陌陌,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對不起,對不起——”
我抹了抹眼角的液體,站起身來就要朝外走,“我現在就去找他。”
陶子眼疾手快地拉住我,說道:“冷靜點,許嶽寒還在外麵,他看到你這副樣子心裏肯定會不舒服,你和杜亦然已經不能回到從前了,我說出來不是想要破壞你的訂婚,隻是不想將來你知道真相會有遺憾,現在你可以選擇回到杜亦然身邊,可是許嶽寒呢,聽蕾蕾說他為了你放棄掉工作追到巴黎去,不得不說,他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你,這份在意不比杜亦然要少。”
我皺了皺眉,順著陶子的力道重新坐回沙發上,低下頭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親眼看到杜亦然我實在不放心,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你說他在打工,”我拿起桌上的紙條認真看了一眼地址,“看來他真的過得很糟糕,去西餐廳打工,陶子,他不會希望被我看到這些吧?”
陶子點頭,馬上勸道:“是,他那麼要麵子,一定不希望你看到他現在過得什麼樣子,這樣,你去學校找他,我明天找個理由讓他回趟學校,然後裝作偶然遇到怎麼樣?”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我就去他打工的地方偷偷看一眼,陶子,你陪我去吧,”我握住陶子的手,央求道。
她見我堅持,也不再說什麼,點點頭,看了眼手表,“他一般要打工到晚上十多點才下班,這樣吧,我陪你過去。”
和許嶽寒打聲招呼,我看蕾蕾和美麗姐都在顧著招呼那些老同學,也沒有注意到我和陶子什麼時候在一起了,於是趁著大家都去跳舞的時候,我帶著陶子出了酒吧,招手過來一輛出租車,載著我們去了杜亦然打工的那家餐廳。
這是一家高檔法式西餐廳,從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裏麵燈火通明,有好幾桌都有客人在用餐,也有幾個服務生在走動,穿著同樣的製服。
我和陶子走進一點,“你說杜亦然在這裏當服務生?”
皺了皺眉頭,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他現在過得是什麼生活。陶子在我身邊,也在到處搜索杜亦然的身影,說道:“他可能在廚房,對了,晚上有兩個小時鋼琴演奏時間,快到了。”
我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問道:“打兩份工,這樣他哪裏有時間學習,馬上就要畢業了,陶子,你知道他找到工作了嗎?”
陶子搖搖頭,“你也知道他根本不適合做服裝設計這一行,每個學期幾乎是險險過了及格線,這樣下去根本不會有公司願意給他工作機會。”
“我也沒想到他當初會和我選一樣的專業,現在看來完全是害了他,這樣吧,我讓我媽媽幫幫忙看,”突然想到什麼,好像現在的我已經跟老媽鬧翻了,說出這樣的話毫無用處,不禁有些懊惱,“算了,還是讓蕾蕾幫幫忙,阿泰家裏是做這行的,應該認識不少人。”
陶子見我這麼說,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陌陌,其實你心裏還是放不下杜亦然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是什麼表情,“放不下又如何,我現在已經有未婚夫了。”
“陌陌,看到你這副樣子,我開始懷疑告訴你真相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沒有回頭,眼睛一直注意著中央那架三角鋼琴,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他廋了,”看到一個人走到鋼琴邊坐下,我的眼睛突然泛起酸澀,隻是一眼,我就認出了他,那個記憶中永遠陽光的大男孩,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捂著心口的地方,我再也控製不住眼眶中打轉的液體,任憑它流淌過臉頰,滴落在裙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