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們?“‘他們’是指誰?”程徽聽得一頭霧水,急忙跟了上去。
“小徽。”白昕卻又突然站住,害得程徽一頭撞在他背上。
“怎麼?”
“記得是誰害你被抓的嗎?”
“啊……白狐……”
“它在這裏,要抓嗎?”白昕說著,扭頭向路邊一間茶餐吧一樓的玻璃窗望去。程徽順著他的目光向左側望去,隻見那個買飾品的美女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朝他們巧笑嫣然,而她對麵坐著的是那個魚店的漂亮老板,自稱唐先生的人。
“抓……來而不往非禮也。”程徽咬牙道,說著就朝茶餐廳門口走去。這隻該死的白狐竟然算計她,那她當然也不用管不插手妖精事務的戒條了。
走了幾步卻發現白昕並沒有跟上來,“白……”程徽剛要喊他,卻突然發現一貫散發著悠閑氣息的白昕,此時不知道是警戒還是別的原因,在房屋陰影下看來有說不出的僵硬蒼白,隻見他似乎要對店裏的兩人說點什麼,剛開口,整個人就直直的倒下去。
白昕!”程徽驚叫著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在白昕倒地前一把抱住他。好涼!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裏才驚覺他身體涼得嚇人,抱著他簡直就像是抱了塊寒冰!不一會她自己也開始凍得直哆嗦,就好像白昕此時變成了無論多少熱量也填不滿的一個無底洞。
與此同時,白昕的身體也漸漸起了變化,擱在她肩上的頭變得毛茸茸的,身體也忽然沉重了起來。程徽迅速掃了眼四周,瞅準了身邊人少的當口,當街開啟了通往十三點半的街的入口。
一到鬼市,程徽再也扛不動突然變沉的白昕,“撲通”一聲跪倒,連帶著白昕也重重的砸在地上,回頭一看,白昕已經變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從體型來看,簡直跟老虎沒有兩樣。這就是他的原形麼?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一下變成這樣了呢?程徽沒再多想,“叩叩叩”在地磚上敲了三下,唐堯就出現在她麵前。
“這……白昕!?出什麼事了?”看見白昕的樣子,唐堯同樣吃驚不小,連忙俯身扶起程徽,又把變成大貓的白昕扛在肩上。向鬼市的另一頭走去。
一路上,程徽聽見各家店鋪前掛著的紙糊燈籠在悉悉索索地響著,好似在交頭接耳,她知道,每個黑洞洞的店鋪入口裏邊都有個不情願被收服的東西,而門口的燈籠則是它們的眼睛,時時刻刻注視著這條街上的每一點微小的動態。往日她在街上巡視的時候,總是有白昕在身後跟著,這些燈籠就是蹦躂得再歡,她心裏也沒有一星半點的緊張。可是現在……
一陣攝人的陰風忽然從街頭刮來,在程徽身後不遠劈成兩道,一左一右的護衛著,森森寒氣頓時讓街道宛若嚴冬。那些嘰嘰喳喳的燈籠們立馬閉了嘴,噤了聲。靜悄悄的街道,出了他們仨以外,空無一物。
“其實,用不著這樣……”唐堯扭頭看著程徽,猶豫地說了一句,見她沒有吭聲,又趕緊把後邊的話咽回肚裏。程徽隻管一聲不吭的向前走著,她知道,就像是唐堯說的,這條街是她的地盤,的確沒有調出陰兵護衛的必要。可是……白昕說的對,她對外的強硬隻是為了掩飾內在的不安……就像是現在,隻有聽見那些風刃相撞的鏗鏘聲她才能感到稍微的安心。
“美女準備怎麼謝我?”男人彎起食指在磨砂玻璃桌麵上輕輕敲了敲,含著笑意的眼睛閃著狐狸一樣的精光。
“說反了吧,帥哥,要謝還應該你謝我才對。”女人撩了撩耳邊的頭發,手腕上的鐲子刮得銀光閃閃的耳墜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這麼好的機會,我可沒讓給別人。”
“嗬,都說狐狸最精,今天一見果不其然,我甘拜下風。”
“你太自謙了,唐先生。我們各取所需,就不要謝來謝去的了。”
“那麼胡小姐,下次有這樣的機會準備再讓給我嗎?”
“嗬嗬,唐先生,往後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了,我走了。”
“是嗎?”唐先生看著白狐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