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在葉子軒醒後也悠悠轉醒,隻是腿上受了些傷,需要時日調養,行動不便的趟在床上。
葉文易便是看過了剛剛醒來的常玉,繼而過來的。那常玉性子穩重,雖然察覺了些葉子軒的心思,但畢竟沒有證據,而且事關大少爺的前程,麵對葉尚書的詢問隻推說那山路艱險、難走雲雲,倒也沒有多說。
常玉跟隨葉文易多年,以葉文易的脾性早已經將他視為一家人,此刻為常玉擔心是真,但對子軒厲聲卻也不是真的多惱他——隻是畢竟是自己兒子魯莽行事還累了他人,又想到若不是常玉謹慎、舍身為主……後果不堪設想!難免的說著說著言語間又多了幾分責備,卻是自己也未察覺。
葉子軒聽到父親對著他歎氣,已經心冷。他本就是一心期盼父親關愛、對父親的言辭格外敏感的人,又哪裏聽不出父親言語間的失望和責備……不由又回到了幼時的模樣,頭垂的更低了些,隻恨不得縮成一團。
葉尚書雖教養子女嚴厲了些,但到底是記掛著子軒的傷勢,隻又囑咐了幾句,便讓下人們放下了東西,攜著大夫人去了。
葉子軒之前本就是強撐著才沒倒下,待人都走了,終於泄了最後一口氣,顫栗的身子跌倒在床榻上,後背上眾人都未看到的地方,血水已經滲透到棉紗外,在白色的裏衣上染上片片嫣紅……渾渾噩噩的再次醒來,屋子裏煥然一新,蘭姨指揮著下人們進進出出,好不忙碌。
“大少爺醒了就起身試試禮服吧……”
“大夫人讓把這禮品單子給大少爺過目……”
……
自此葉子軒竟再找不到一刻獨處的機會,尋死的念頭光想想都像嘩眾取寵的把戲……
“年前布置的院子已經妥了,大夫人讓把圖給大少爺送來過目……”
這院子葉子軒是知道的,前兩天聽小丫頭們私下說這院子是大夫人特地給子言結婚籌備的,現在卻要給他。迎娶公主本該另設府邸的,皇上自然不會虧待愛女,賜封葉子軒之時早已賜了將軍府,為的就是女兒大婚的時候用,天下誰不心知肚明?那宅子也是極好的。葉子軒不用去看,自有小丫頭們私下說的頭頭是道。可就在日前,宮裏突然傳旨說新宅子有待修整,公主大婚後要先住尚書府,眾人皆不明所以。葉子軒自然也不知為何,卻不關心。身子不爽就躺在床榻上昏睡,待身子好些了,就窩在藤椅裏刻刻圖章;偶爾也會立在桌邊畫上一會兒。
小丫頭們最近經常能近近的看到大少爺,難免被那身姿吸引。隻是從未見大少爺主動和誰說過話,又看大少爺,鬆鬆的外衫掛在身上,愈發的顯得單薄、消瘦,孤寂的背影,仿若隨時將會羽化的仙子似的……更沒有人敢肆意驚擾。
葉子軒不想娶公主,而天之驕女的三公主又何嚐想嫁他!
韃子雖然可惡,但在三公主趙千柔心裏更為可惡的卻是那個“勉強”入了她的眼卻膽敢不要她的葉子言。從此後,什麼“狀元郎寧棄公主,獨愛紅裝!”更有好事者居然拿謝家那個野丫頭和她相比,還,還說她,堂堂皇上的金枝玉葉不如那野丫頭!讓她一個萬人之上的公主淪落成了世人的笑柄,叫她如何心甘……
“柔兒,你父皇賜給你們那麼體麵的一座宅子,你為何要屈尊窩在尚書府?”皇後看著愛女,不由歎氣:女兒雖然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但到底是嫁給人家做媳婦,住在尚書府,多少還是要受些禮教拘束,哪比的過自己當家作主,真不知這丫頭又是哪個筋被絆到了?怎不叫她這個為娘的擔心!“……那新宅子本宮都幫你安排的妥妥當當,你隻和駙馬兩個人……”
“母後不用說了,孩兒主意已定!”趙千柔哼了一聲:一個妓*女生的野種也膽敢癩□□吃天鵝肉!那葉子軒不過是立了點小功,賞了他將軍還不知足,居然厚顏無恥的百般對父皇獻媚,什麼“百步穿楊”,不過是個目不識丁的莽夫,對!還是個攀龍附鳳、貪慕虛榮的投機小人!和那種小人舉案齊眉,他配麼?她趙千柔有更重要的目標,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葉子言,你等著!不雪此辱,我趙千柔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