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快步走到檸夕跟前,才剛出胳膊還沒碰到她的肩膀,就看到她往後退了一大步。
她的眼裏布滿警惕,全是芥蒂。
“檸夕……”
“出去。”
檸夕偏開目光,不想看他。
“你的身體……”
“與你無關。”檸夕放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攥著,掌心全是被掐出來的紅印,但是隻有這麼疼著,才能讓她清醒。
清醒地麵對這個男人,不讓自己沉淪。
沉衍的呼吸聲都是壓抑顫抖的,他收回手,和檸夕保持一步的距離,“你先聽我說,如果不是有要緊的事情,我是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的。”
“我不聽。”檸夕說,平淡又冰冷的語氣,“我,不想聽。”
沉衍皺眉,檸夕還是一臉平淡,仿佛就連看他這件事,都很難做到。
“你不出去的話,那我走。”檸夕說完沒猶豫,轉身就走,然後就感覺到身邊閃過一陣風,一個高大的身影很快從她身邊走過,開門又關門。
沉衍出去了。
檸夕站定,頭微微低著,眼睛有點澀,掌心的刺痛都很難讓她繼續保持清醒。
接著就聽到了身後的聲音,是醫生的。
標準的英文,那人說了什麼,她沒聽到,還是背對著醫生站著,想在他說完就出去,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寧小姐。”醫生適時換了語言,中文也十分標準,“您先別急著走,您的病情我需要跟您說一下。”
病情。
這兩個字讓檸夕回了神,然後緩慢地轉過頭,看著那位醫生。
看起來三十出頭,是個混血,眉眼深邃,皮膚很白,淺灰色的眼睛,一臉嚴謹,走到她麵前。
“可以先坐下,你的病情比較嚴重。”
“我……”
“你叫我baudoin就可以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就是你的主治醫師,你近來是否經常感覺耳鼻喉不太舒服?頭疼,暈眩呢?”
檸夕臉色白了白,聲音哽在了喉嚨深處。
“有時候還會聞不到氣味吧,或者聞的不是特別清晰。”baudoin說,“我聽說你是調香師,應該很注重嗅覺的靈敏度吧。”
檸夕心裏咯噔一聲,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用力咽著口水,忽然之間就心慌地厲害,“我、我不是……不是感冒了嗎?鼻塞頭疼,嗓子疼,這不是、不是感冒的症狀?”
“那你吃藥有好轉嗎?”baudoin問她。
檸夕沒說話了,沒有,感冒總是反反複複,以為好了的時候就有感冒了……
“還會流鼻血,應該不是一兩次了吧,怎麼都沒察覺到問題呢?對自己太不負責了。”baudoin說,“我聽沉衍說,你沒有家人了,而且你和他的關係也……看起來不是很友好,所以還是覺得應該把你的病情告訴你。”
“我怎麼了?”
“我簡單點說吧,就是你的腦袋裏有瘤,壓迫到了嗅覺神經,要是再放任惡化下去,可能就不隻是嗅覺了,腦袋裏很多神經都是想通的,所以你會耳朵疼,再過一段時間,還會影響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