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笑聲止住。
忘川賦上了青銅麵甲,拔出腰間的殘夢。
這許多年來,它卻是恢複了些靈性。
劍尖一挑,一簇火光落在了一旁的高架上,高架之上,懸掛著大大小小近萬塊的木牌。
這些,這這麼多年來碧落軍死去的將士的木牌。
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們生於碧落,死後…也在碧落。
看著那熊熊燃起的大火,她突兀的想起了那老者贈於她的儒家六書中的一書中的一篇詩歌。
不由得,她開口高聲而呼: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
下方的將士抬起頭看著那高台上的女子,心中不由升起那一腔熱血。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與子偕作!”
他們與那女子一同的開口詠唱著這戰歌,聲音不絕,傳出了王宮的校場,傳遍了這燕王城。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與子偕行!”
“……”
戰意高昂,那股驚天氣勢的爆發,使得那燕王城中的百姓皆是慌亂的跑回屋中,不敢出門。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明白,又要打仗了……
待那一首戰歌的完結,忘川抬劍高舉,直指天空。
“出征!”
……
三千人騎著戰馬,浩浩蕩蕩。
那戰馬的鐵蹄踏於王城地麵,如地動山搖,平生的讓人心神壓抑。
三千人手持鋒利長矛,殺氣凜然……
他們都沒有帶太多的糧餉,他們身上的糧餉,僅能供他們吃五日。
他們沒有任何的後援及補給,待他們到北征戰場時,已過三日……
這將是一場艱難的作戰,但卻無人退後。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奠定未來燕國局勢的戰鬥。
為何要北征?
掠奪!
可又為何要掠奪?
原因便在於,糧食。
燕國城內尚在改善,但短時期內又如何能改善。
燕國的底蘊比起秦國來說差了太多,那差的,便是糧食。
秦國可以接連征戰,以軍隊的強大作戰能力碾碎敵人,但他們不行。
如今天下僅餘秦燕兩國,燕國糧餉看似極多,可若開戰,隻怕撐不了幾年。
屆時,那便是軍隊不弱於秦國,反倒是一國生生被餓死。
如此情況下,唯有掠奪!
而掠奪秦國嗎?
那顯然是不行,至於那中原的小國掠奪來更是無用。
如此情況,唯有北邊匈奴!
北邊匈奴雖然貧瘠,但各大部落多少是有存貨的。
北邊的匈奴部落極多,他們要掠奪的,就是他們!
一個部落不夠,那百個,千個呢?
至於對他們的憐憫……
那幫匈奴南下中原可有憐憫過中原之人?
沒有,那麵對著將來奠定國中的一切的事情他們為何要憐憫?
三千鐵甲一路浩浩蕩蕩,轉眼已至燕國北部邊境之外。
那北部邊境,入眼的是一道跨越整個邊境的高大城牆。
匈奴善騎射,所住之處無所定居。
與中原世世代代居於一地不同,這些匈奴隨處可去,因為他們無永遠的定居之地。
當然這也與他們的身處環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