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衛青華皺著眉，輕聲道。
公孫月呼吸一滯。這個笨蛋，怎就不明白呢？當年還知道忍辱負重，如今不過是教他暫且…怎就……
公孫月不出聲，衛青華隻當她是默認，轉過身，便欲結果了許旌陽。
“笨蛋！殺了他容易，但你可想過如何善後？什麼都不考慮，隻知道殺殺殺，你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笨蛋！”公孫月的聲音又快又急，說完一跺腳，直接轉身向府內走去。
衛青華聞言，神色微變。
是啊！殺了容易，可該如何脫罪？許旌陽是天庭正神，玉帝不可能不問不聞。如此簡單的道理，我怎麼……
他心中一驚，冷汗立時便冒了出來。
我，我怎會……我是怎麼了？當初滅純陽門，難道也如今天這般……從何時起，我竟會如此，如此……
衛青華心間發寒，隻覺自己像是被凍結一般。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開始找尋原因……
九天玄女見他僵住，心間微微鬆了口氣。
許旌陽神色變幻，盯著衛青華的背影，眸光閃爍不定。
“要不要，要不要……不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還是逃命要緊……”
今日留得青山在，不怕明朝沒柴燒，許旌陽真人做出決定後，開始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向後退。一丈，兩丈……
沒有誰阻止他。眾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幫他一把，免得提心吊膽。畢竟，一名金仙可不比天兵，這要真殺了，那可就是潑天大案！——海靈兒早已追著公孫月，進了府內……
終於，退到十丈開外，許旌陽心底微微鬆了口氣。但轉瞬，就又提了口氣。
隱晦施法，避免被衛青華感知。一朵白雲，托起真人。
緩緩升空，緩緩的離去。
待其身影徹底消失後，哪吒也放下了提著的心。他還真怕衛青華突然發瘋，直接一劍劈過去，那麻煩就大了！段天明可殺，但許旌陽卻不可殺！起碼，今時今地，不可以……
衛青華真的沒有察覺許旌陽的行動麼？不，他察覺了。
他的神識一直在盯著，怎可能沒發現？隻不過如今，沒心思搭理而已……
“哎，恐怕，這一切的因由全在……”
衛青華微微一歎，摸向了自己的胸膛，那裏，有著一顆特殊的，心髒！
“眉心的黑色印記，究竟是哪裏來的？為何它，會有各般玄奇神異……”
想不通，猜不透，衛青華覺得，自己身上，好像籠罩了一層迷霧……
“罷了，罷了，這都是我的命！當初若不是那印記，而今恐怕我的屍骨都爛透了，即便可投胎轉世，但，那還是我衛青華麼？如今這條命，算撿回來的，哪怕隻活一天，都有的賺，更何況，已過了那麼多年？無論日後怎樣、如何，隻有活著，才有機會，去悔、去怨。我倒是該感謝這印記。”
心中想明白，亦或者說看開，衛青華頓覺一陣輕鬆。原本對黑色印記的恐懼，不由淡了很多。無論它從何而來，有什麼“目的”，但救了自己一命，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摸摸眉心，很是詭異的感到一陣安心。衛青華笑了。他知道，是因為自己心中所想的緣故。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倏然，額頭微微一涼，喚回了衛青華的心神。
“你這丫頭，不聞，改摸了是吧？”握住柔若無骨的小手，衛青華沒好氣兒的道。
荷華麵色微微一紅，聲如蚊呐，“剛剛，你眉心，有一點黑光，一閃一閃的，與你生氣時，眼睛裏的一樣，我，我有些擔心，所以……”
衛青華聞言一愣。我生氣的時候，眼睛冒黑光？
“嗯？莫非當初入魔，也與黑色印記有關？是了，一定是！我死而複生，青絲全白，眼睛亦同時恢複，本以為入魔之症已解，但現在看來，恐怕還沒有……如此想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此間事了，便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吾去也。”哪吒突然開口，留下一句話，風火輪動，劃破萬裏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