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骨灰盒裏的骨灰,是骨灰沒有錯,是誰的不知道。
火葬場,離市區很遠,這裏除了我一個,沒有其他外人,我走進火化間,如果跟李峰發生爭執,他失手把我打死了,可以直接推進火化爐子裏,這次他一定把火燒的最旺的一次,把我徹底的燒的消失,變成氣體,排出煙囪,隨風而去。
或者燒成粉末狀,被他灑在雪地裏,隨著鞋底和車輪而去。
我看了看,此時那個煙囪,沒冒煙,它在等我。
這時突然看見,李峰從火化間裏縮著脖子,在煙囪底下尿了一潑尿,又縮著脖子跑了進去。
我心裏發發狠,朝火化間走去,那個把丁強奶奶弄的不清不楚的房子。
走到火化間的門前,我就有一種感覺,一個聲音,一個飽含滄桑,飽含痛哭,空淩淩,淒盈盈,低沉的聲音,來自於一個老頭,在地獄深處對我呼喊著:“我找我閨女,把我還給她。”
我用手拍了拍火化間的鐵門,:“李峰。”
裏邊沒有聲音。
剛才明明就看見李峰縮著脖子跑進去的,他為什麼裝成裏邊沒有人?仔細聽聽,裏邊一點聲音沒有,靜的可怕。
我伸手拉門,沒想到,一拉門開了,裏邊黑乎乎的,李峰在裏邊竟然不開燈,我關上門,打開火機。
扭擺身體的火苗,昏昏暗暗的照亮了空蕩蕩的火化間。
裏邊真沒人,李峰不在,剛才我看到的是誰?那個被燒了的老頭?不可能,這不科學。
我在昏暗的火化間裏我慢慢的轉動著眼珠子,警惕的查看著周圍,生怕露過任何一個角落。
火化爐的門是關著的,沒有一點熱量,冷冰冰的感覺,此時它很孤獨,沒有屍體讓它燒,不過一會兒就說不定了,不是我,就是李峰,總之很可能會有一個人躺進去,給爐子一個燃燒的機會。
那個推死人屍體的輪子車,停放在火化爐的旁邊,上邊竟然有一個人躺在那裏。
雖然身上從頭到腳蓋著白布,但是我斷定那不是一具死人的屍體,那是李峰。
我朝他大聲一聲,:“李峰……。”
白布一動不動。
火機燙手,我把火滅掉。
轉身想逃出這個可怕的地方,出來以後,我的心裏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今天我從這裏走出來,李峰肯定變本加厲的氣我,嚇唬我,整死我。
我站在火化間不遠的地方死死的盯著,過了不久,一顆腦袋從門裏伸出來,四周看了看,接著就又把頭縮回去,“哐當”一聲,門關上了。
他伸頭出來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他一定在想:“兔崽子,又被我耍了吧?看看你在哪?嗯……不在了,你等著在找機會收拾你。”憑借我跟李峰現在死對頭的關係,我這麼想沒錯吧?他就隻是這麼一個伸頭的舉動,就無形的把我又給氣到了。
我已經上了李峰的套,鑽進去,被套子紮住了腳脖子,紮的死死的,他的任何一個舉動,任何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無意中摔一下頭發,咳嗽一聲,我都認為他是故意在挑釁我,在氣我,在跟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