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竹山美雪還真說的是那麼回事兒,人,隻要有了惡念,方法就有千千萬。
“我他媽投訴他,沒領導了?這裏他老大?火葬場他開的?”我心裏窩火說。
別看我對複雜的社會一竅不通,但是我上來一陣挺認死理兒。
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矛盾了,這個男人欺負一個死了的老人,我對他產生了仇恨。
還有剛才對我挑釁一樣的對視,把屍體放在那裏,他現在這是故意在跟我找茬。
天冷了起來,吹起了大風,竹山美雪關上車窗,在裏邊對我招著手。
我看了看她,點著一根煙,蹲在火化間門前抽了起來,較勁兒,從現在就開始了。
抽著煙,看著天上的藍天,丁強奶奶一輩子本本分分,絕不會想到自己死了以後會受到這種對待,躺在冰冷的房子裏等著被火化。
這個男人特麼的家裏沒老人嗎?沒奶奶嗎?總有一天他也會變老,也會被送進這樣的房子裏,躺在這樣的爐子裏,他不害怕發生同樣的事情嗎?
蹲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想了半天,都快下午了,那個男的也沒從房子裏出來。
大門處,一輛馬車拉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一具屍體被棉被蓋著躺在馬車上。
一個女人,從馬車上跳下來,跟我剛才一樣,手忙腳亂的四處辦著各種手續。
看著女人進出幾個房子,最後走進小癟犢子的房子,不一會兒,小癟犢子笑著臉從房子裏走出來,竟然出手幫忙,從馬車上把屍體抬下來,放在輪車上推進了火化間裏,然後把門鎖上,不一會兒,房子旁邊的煙囪開始冒煙。
剛才說讓我排班,可能就是等這個呢,等她燒完的吧,就輪到我了。
大概兩個小時以後,火化間的門開了,男人伸出腦袋,叫著:“家屬,拿盒子來。”
是在叫她們,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先來的要給後來的讓地方。可是一點辦法沒有,就像躺在手術室裏,有火也不敢跟醫生發,不然他就落下手術刀,螺絲刀,菜刀,拖鞋在病人的肚子裏。
那幾個坐在馬車上的男男女女聽到叫聲,馬上就像要上場的演員,開始披麻戴孝,哭不哭?不哭打嘴巴子了?哇哇的哭著,拿著骨灰盒走了進去。
很快從裏邊用一個簸箕裝著滾燙的骨灰跑出來,放在廣場上一塊石頭桌子上,等骨灰變涼,然後裝進骨灰盒裏,跑過來坐上馬車“駕駕,喔喔”的走了。
男人從火化間裏走出來,把門鎖上,我就像一個透明人,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竹山美雪按下車窗,探頭對我說道:“還不給點錢嗎?”
“不給,就不給!”我說。
說完,我朝那間房子走去。
我必須要一個說法,這是跟我搞屁呢?
拉開門,三個人還在玩撲克,男人靠在床上吃著花生,看著美人兒雜誌嗬嗬的傻笑。
“請問一下,這裏誰是領導?誰負責管事兒?”我強忍著心裏的怒氣兒問道。
那男的看都沒看我一眼,接著吃他的花生,看他的雜誌。
“怎麼了?”瘦老頭看看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