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有區別，賀老爺子和大爸二爸都是在部隊待了幾十年的人，肯定能猜到一些情況，很多話問或者都是個過場，其實他們心裏都明鏡似的，能出的話未必是真的。
想通透後，她馬上下地去拿電話，爛熟於心的一串數字還沒撥完就被亓放按住。
“別用這裏的電話打，有監聽，去我那兒吧，我的電話沒有監聽”，亓放提議道。
雖然不會什麼泄密的話，但是一想到自己跟家人通話不相幹的人也能聽到心裏確實不大舒服。
亓放的級別比元錦西高，可宿舍的環境並不比她的好，而且，他還把好好的一間宿舍弄得特別亂。
元錦西一進來就嫌棄的皺了眉頭，“怎麼，沒人查宿舍你就可以不疊被子衣服鞋子臭襪子亂扔了？一開門一股子怪味兒都辣眼睛，你就不能好好拾掇一下？”
亓放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裏，隻把擋路的雜物往牆角踢了踢，帶她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別是你了，就是我自己都待不下去，所以咱趕快打電話，打完好回你宿舍”。
感情他把自己宿舍隻當成臨時中轉站，她的宿舍才是長久的駐紮地。
汗濕的手握住電話，心砰砰亂跳，竟有些慌亂。
亓放拍拍她的肩膀，她自己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才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特別慎重特別鄭重的撥出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她打的是賀家四合院的電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電話的應該是賀老爺子的老警衛員老白。
電話響過四聲之後被接起，那邊傳來的並不是老白蒼老卻又精氣神兒十足的聲音，而是一個清亮溫柔的女聲。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大嫂，是我”，元錦西隻覺得嗓子發幹，發出的聲音幹澀粗啞的她自己都差點兒沒聽出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聽筒那邊的人沉默了很久。
然後便是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和一聲驚呼，“錦西？是錦西！你等著不要跑，我去叫爺爺和爸爸”。
接著又是一連串劈裏啪啦的聲響，估計大嫂顧雨舟慌亂之中又碰掉不少東西。
手表滴滴答答，走了將近一分鍾的時候才有淩亂的腳步聲傳過來。
“錦西”，低沉穩重的分外叫人安心的男聲，“你好像又長高了一點”。
在男人喊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她的眼淚便忍不住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嗓子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想喚男人一聲，可卻發不出聲音。
沉默，化作寂靜的夜裏最深沉的思念。
“公放，快公放，讓我聽聽錦西丫頭的聲音”，賀老爺子因為激動而顫抖的厲害的聲音傳來，讓原本壓抑著哭泣的元錦西再也忍不住，放聲哭出來。
梗在喉嚨間的異物隨著她的哭聲被釋放出來，她哽咽著，用無比眷戀又滿含歉意的聲音喊道：“爺爺，大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