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趙龍(1 / 2)

“班長可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我見過的···不。”大鵬肯定的說道,“他一定是最厲害的軍人了,至少是最厲害的偵察兵。”

隨著姚鵬程略帶哭腔的講述,一個充滿血肉的東北漢子浮現在大家的腦海中。

趙龍,一個在寒冬臘月時出生在東北深山老林中的男人,80年代,出生在小興安嶺,這隻意味著一件事情,他的生命中充斥著雪與捕獵,在那個全國人民都不怎麼能吃飽的年代,人們最原始的獲取食物的方式還沒有被禁止,那就是狩獵。

那時候,有一手好槍法是一個男人能養活家人最強有力的證明,趙龍的父親就是如此,趙龍亦是如此。

山上每一種動物都有不同的打法,野豬的心髒,麅子的脖頸,貂的耳孔,野雞、樹雞乃至鬆雞的腦袋。一隻拳頭大的鬆雞甚至要比稱之為飛龍的鬆雞還要好吃,但是鬆雞全身唯一能吃的就是胸口的那塊女人拳頭大小的肉,帶毛烤熟,扒掉外麵的皮,隻剩下那塊烤的恰到好處的胸脯肉,無需任何調料,這是就是整個小興安嶺天上飛的中最好吃的東西,野雞太柴,飛龍太硬,隻有這拳頭大的鬆雞恰到好處。

作為十裏八村,哦,不,應該說是林場,趙龍是最擅長狩獵的人,甚至強過了所有大人,說是狩獵,自然不止包括上山打獵,也包括了下河捕魚。他甚至能說出一條河的哪個轉彎,哪個山穀中的小泡子(池塘)中有多少條大魚,什麼種類,大致多沉。

趙龍自八歲起自己上山下套子(一種鋼索陷阱)開始,他就一點點的適應了山中的生活,十歲用刀,十二歲摸槍,在他十四歲的那個冬天,他用套索抓住了十多隻野豬,在父親的幫助下運下了山,在那個兵工廠遍地都是的年代,換取了兩把錳鋼的獵刀和一柄屬於自己的獵槍和隔壁鄰居的好感。

那個古板的大叔會對趙龍有好感的原因自是那頭接近千斤的野豬王,在那個根本買不到肉吃的年代,一頭幾乎拆掉他家門梁才運進來占滿整個院子才放下的野豬意味著什麼恐怕隻有傻子才不清楚。

趙龍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喜歡那個站在那個大叔身邊不高的紅衣,他隻知道他喜歡看她讀書的樣子,喜歡看她笑,喜歡她能因為他送去的這隻野豬兒胖一些,雖然已經很好看了,但是胖一些一定會更好看的。

畢竟娘說過,屁股大的好生養。

就這樣到了十七歲,趙龍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撲倒野豬身上也抱不住的小男孩了,女孩也出落成了十裏八村皆知的大美女。

王會計家是知識分子,小雪是咱們家能高攀的麼?

很正常的理由,常見的不能再常見的矛盾,平淡如水的結局,趙龍的愛情似乎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或許他根本就沒想過開始,那數不清的夜晚,假如他變成了男人是不是就不是這個結局了,他不清楚,最終那個名為白雪卻一席紅衣的人去了一個遠在湖南長沙的軍校,而趙龍在她走後作為一個男人在那一年征兵入伍。

沒有承諾,沒有誓言,甚至沒有尋找,趙龍一聲的愛情似乎都在這一點畫上了句號,似乎他從來不需要一個伴侶,無論身體還是心靈。

在這個實際上總有一種人,他們很會照顧自己,以至於他們更適合一個人生活,還有一種人,他們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無需索求的,對他們來說,‘愛’之一字,從夊從旡,從心從夊。發乎於心,表之於行,止乎於行。

付出也是一種快樂,對方因為有你這個存在而生活的更好,這,就是愛的意義與價值的體現。

趙龍十八歲之前的生命貫徹了這個信仰,他為父母,為紅衣而活,十八歲之後,他在軍隊中,為自己為榮譽,為國家而活,即便是遇到那絕望的黑暗,他依舊為自己而活,在這片全新的戰場上,在這一片生機盎然的荒原,他見證著一屆屆新兵的成長,一年年的草木枯榮,一批批盜獵份子的消逝。

說來奇怪,自己本身就是獵人出身,現在竟然在狩獵獵人。

這種荒謬的思想不止一次出現在趙龍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