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還是接過了烤肉,他苦笑道:“知秋,對不起!”
知秋沒有再割肉繼續烤,她看著葉落的眼睛,淡淡道:“葉子,我愛你!”
葉落心裏一動,沉寂的心終於活絡起來,豈知知秋起身就走,在進屋的前一刻補了一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多久?知秋重重地關上了木門,身子緊緊挨著那道將兩人隔絕的木門,淚水不爭氣流了下來,內息慢慢變得紊亂,不複那平淡冷漠之色。
對於葉落來說,就好像是昨天的事,對於知秋來說,那是上輩子的事了。知秋,也就是若蘭,她懷著希望,懷著不成功則成仁的心,一腳踏進昆侖大殿,一腳踏進鬼域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屬於塵世。
大殿很黑,可莫名地卻讓人看的清楚,那灰黑色的背景下,白骨累累;大殿很大,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入眼之處,盡是白骨,所有與白骨無關的事物,無蹤無影。
就在這一刻,若蘭的心冷了下來,她不相信,這裏有傳說中的神藥,這裏隻有骨頭,白花花晃眼的骨頭,人的骨頭,卻沒有看到任何遺物,甚至連難於腐化的頭發也沒有。
若蘭想起小鳳凰的勸告,還不如在昆侖山尋找有用的天材地寶,一回頭,還是累累白骨,進來時的大門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刻,她驚呆了,這是絕境。她彷徨無助,想哭也哭不出來,這時,她想起了葉落,也想起了鳳凰的話。
“你要想清楚,一旦進了昆侖,就沒有回頭路了,隻有心如冰,意如鐵,才有一線希望。記住,不要猶豫,不要彷徨,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葉落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有兩種決然不同的表現,要麼瘋狂走向滅亡,要麼冷靜尋找新生,而若蘭呢,她想起了葉落,想起了來昆侖的目的,慢慢鎮定下來,終於踏出來心驚膽戰的第一步。
這一步,踩在白骨中間,剛好落在一排肋骨上麵,肋骨不穩,若蘭驚叫一聲,差點摔倒在地,右手一撐,又站了起來,她提起腳,周圍全是白骨,並無一處可以落腳,突然覺得右手微痛,轉眼一看,發現手中吊著一顆骨頭,卻是剛才撐地的時候卡在手上,不由大驚失色,一甩手將頭骨甩開。
若蘭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閉上了眼睛,想起了葉落,想起葉落火花空穀幽蘭,想起了葉落絕望中也不放棄知秋,奇怪的是,最後在她腦海流轉的卻是那本琴譜,冰冷的內息開始在體內流轉,讓幾乎崩潰的若蘭慢慢冷靜下來。
當她睜開眼睛時候,淚水模糊了雙眼,正是心如冰,摒棄了一切情感,切斷了七情六欲,前方隻有黑暗,沒有白骨,隻有冰冷,沒有恐懼,她一腳重重踩了下來,把腳下的白骨踩碎,一步又一步。
無窮無盡的黑暗在若蘭眼裏,慢慢變得清晰,她依稀可以看到前麵有人在等著她,而且是好多人,他們身子飄忽,若隱若現,好像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