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個瓶子,我打卡放在了鼻子邊,立時咧開了嘴巴,差點暈過去,腥臭難聞讓人作嘔,顯然正是黑狗血了。然而就在我咧嘴的時候,胃裏卻猛的一疼,仿佛有人重重的在我胃部打了一拳般,劇烈的疼痛感使得我仰天栽倒,差點暈過去。當我從這可怕的疼痛感覺中緩過來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裏黏糊糊的臭氣熏天,一下子就嘔吐了起來。我去,這不是自己坑自己麼?把這玩意倒自己嘴裏純粹是找死啊!話說,我不是百毒不侵麼?怎麼還有這樣的反應?不過想來,雖然胃部疼痛的厲害,但是比起眼前的張道果倒是好多了。稀裏嘩啦吐了一大堆,我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綁著的呢,一轉頭才發現張道果已經爬出十幾米遠去了,忙上就到院外,這要是讓人看見還以為被打劫了呢。顧不得嘴上的汙漬,我連忙衝了過去,將手裏的幾樣東西給他一股腦灌下,隨後拿起翻找出的鷹甲,一把撕開他的衣服,將七枚鷹甲一枚枚按進了他的皮肉裏。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剛才那麼和這張道果對掐,這家夥連吭都不吭一聲,頂多發出兩聲咆哮,我當時把他綁起來,也就沒管他,卻沒想到這鷹甲一入體,這貨居然嗷嗷的叫了起來。而他胸前被鷹甲刺入的皮肉裏更是冒出縷縷的黑氣,此時此刻停是停不下來的,我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下手,希望能在驚動別人前把他弄清醒。這所謂的鷹甲,其實就是公雞的喙,但凡公雞之屬本身就陽氣,本身陽氣極足,是蜈蚣蠍子這些陰物最懼怕之物,而這鷹甲也正是最能克製蠱蟲的東西。雖然這瘋蠱到底是如何配比,如何發生作用的我不知道,不過想來萬變不離其宗,這鷹甲怎麼也有些克製的效果。當第七枚鷹甲被我拍入他胸膛的時候,轉瞬間他全身就開始劇烈的顫抖痙攣起來,緊接著一個翻身也開始大口大口的嘔吐,吐出的東西腥臭撲鼻,其中還有一團團的古怪玩意,不停蠕動,看起來好不滲人。“可憋死我了!”良久,張道果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個翻身繼續躺倒了我懷裏,“我說,你還懂解這玩意?”“要是不懂你今天就掛了!”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隻覺得自己也鬆了口氣,但是身上卻不知道為什麼脫力的厲害,隻能坐在地上,任由這貨躺在我懷裏。“你特麼到底幹啥了?怎麼種的這瘋蠱?”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和他隱瞞什麼了,直接就問了出來。“我?”他翻了個白眼,嚇得我以為這貨又要變瘋呢,連忙抓緊了他的衣服,卻沒想到這貨卻歪了歪腦袋,顯然是在琢磨什麼。然而讓我倆意想不到的是,還沒等我倆說兩句話,一聲刺耳的尖叫就在遠處響起,緊接著幾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不遠處,我和張道果臉皮不斷的抽動,看著目瞪口呆的幾個人,失去了語言。“我說……”良久,我咽了口口水,弱弱的出聲,“如果我說,這是個誤會,你們信麼?”好吧,就算是我站在對麵,我隻怕也不會相信這個解釋的。想象一下,大半夜的漆黑院子裏,兩個男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其中一個衣服被撕破,嘴上還滿是口子和傷痕,另一個抱著他的男人嘴上也滿是血漬,最最要命的是,懷裏的那個男人居然還是被綁著的,這一幕場景怎是一個詭異能形容的?“楊牧,我沒臉見人了!”張道果痛苦的呻吟一聲,撲倒在桌子上用一種要死的眼神看著我,表情幽怨無比。“難道我有臉見人麼?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劉叔劉嬸解釋!”我也歎了口氣,剛才在張大爺家門口的那一幕,被圍過來老街坊看得清清楚楚,我倆算是真的沒了活路,甚至我都看見幾個嬸嬸古怪而又忌憚的眼神在我倆之間不斷徘徊,就知道這事兒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至於被驚醒的劉武父母,看著我的眼神古怪無比,回來之後更是將劉武挪到了裏屋,氣得我直翻白眼,這二百多斤的糙漢子,難道我還能對他做些什麼不成?就算有那心,也沒那好牙口啊!唉聲歎氣了一陣,也沒想出頭緒,幸好我倆都是那種想不通事情就放棄的主,注意力立時轉移到眼前的瓶子中。在哪瓶子中,一團看起來古怪無比,仿佛血肉般的肉塊在不停蠕動,上麵幾點寒芒不住的若隱若現,每動彈一下我的胃裏就翻滾一番,極為不舒服。這瓶子裏的肉塊,卻並非是張道果吐出來的蟲子,那瘋蠱的蠱蟲吐出來見了天光就飛快化作了膿水,眼前這玩意則是我倆打掃院子從一堆嘔吐物中發現的東西。我對著那堆嘔吐物研究了很久,這才發現,那是我之前不小心給自己灌了黑狗血之後吐出來的東西,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這裏麵怎麼會有這麼個古怪玩意?張道果斜眼看看我,琢磨了一下,就在破破爛爛的衣服裏掏摸了起來,最後終於逃出一個小瓶子,裏麵是半瓶赤紅色的粉末,比起朱砂來要明亮一些。“赤硝?”我有些驚訝,他倒是咧嘴一樂,“沒想到你居然還認識這玩意!”他的表情顯得很肉疼,用小拇指的指甲蘸了一些粉末,輕輕的打開了瓶蓋。當瓶蓋被打開那一瞬間,裏麵的肉塊飛快的跳動了幾下,就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的向上躍躍欲試,看得我一陣心驚膽戰。不過這時候張道果小拇指甲上粉末就已經灑了下去,緊接著一陣細微而又刺耳的尖叫聲猛的響起,隻見那貨略顯鮮紅的肉塊碰到粉末,居然瘋狂的變黑萎縮,同時不斷的蠕動徘徊,最後化作了一團焦黑的玩意。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漆黑的一團,裏麵赫然露出一簇針尖來,數一數數量居然足有三五十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