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慘叫幾聲，但是沒有回應，或者說我聽不懂。楚方冷笑：“不死心是吧？七星燈閃，七星箭！”刷~七根蠟燭上的火頭好像被七隻無形的手掐斷了一節，但是那一節沒有熄滅，反而在一瞬間飛到半空，形成七根很細的長針，縱向停留在楚方的前麵。“射！”楚方手指指向那黑影，口中輕吐一聲。這七節火光，真的好像七根長箭一樣，咻的射了出去。啪啪啪啪~好像一個虛發的都沒有，全都射中了土霧之中的黑影身上。慘叫聲再次響起，同時整個房間開始急劇降溫。我左右看了一下，直接從沙發背跳出去，直奔楚方的客房，在裏麵翻到了一床被子裹在了身上，順手拽了個毛毯在回來的時候丟給劉武。看熱鬧可能不坑了自己在，這種鬼魅帶來的寒氣我早就領教過很多次了，這一次我有經驗。劉武也嘿嘿一笑，對我點頭：“謝了。”然後大個子包裹自己，跟著我一起縮在沙發上繼續往下看。要麼說小鬼也真的欠揍。被楚方這麼一收拾，反倒是老實了。楚方冷哼一聲說道：“賤皮子，早這樣多好，吃了七星箭氣，白白損失了不少鬼壽，何必呢？”這時候土霧散盡，一個小孩子模樣的小鬼盤膝坐在了鵝卵石上。真的很小，好像超市裏賣的那種‘人身果’大小，而且也是綠油油的，隻不過不同的在於它的眼睛很紅，像寶石一樣。“你到底上輩子有多少仇恨？竟然修成了赤目。”楚方都蹙眉了，沒想到這個小鬼在這種狀態下還能留下赤目，這說明上輩子他一定負有血海深仇，真正是血淚之下才能夠保存住的。留下血淚的人，通常都是仇恨滿值，一般連老天都看不過去，允許報仇的那一類。但是也奇怪，按照道理來說，這種的都該是直接化作厲鬼在陽間報仇之後直接回去的呀。楚方蹙眉說道：“你這種情況，真的少見啊！”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楚方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就是上輩子有血海深仇，但是沒報成的，赤目就是當初的血淚凝聚而成，通常是沾染了至親血後的最強。”我指著小鬼問：“這個就是最強的？”楚方點頭，說道：“不錯，這個應該就是很強的那種了。”我咋舌，沒想到這小鬼竟然這樣，我問：“這赤目有什麼作用？”“據說有了這個可以不怕真火煆燒，不報仇就無法入輪回，是前生死之前最惡毒的詛咒，最古老的巫術就是來自於詛咒，是上天賦予的權利。”楚方解釋了一下巫和詛咒的概念。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真實的巫是什麼，他們的力量來源於什麼地方。“詛咒是上天賜予的權利？”我好奇的追問了一句。楚方點頭說道：“不錯，你通常聽誰吵架時候喊著我詛咒你如何如何，其實這就是天賦的權利，隻不過隻有刻骨銘心，真正在一瞬間感應到了天地情懷的詛咒才能應驗，而多數情況，這種應驗的過程很難發現，這就是巫的可怕，越是強大的巫，就越可以隨時感應天地，借助天地的感應，釋放出巫咒來，也就是詛咒。但不同的是，上古也好，現在也罷，巫的手段都太殘忍，以至於一直被正道所不容。”“我好奇啊，沒有道法之前，難道不是巫最厲害？那道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記得你說過好像是從巫演化的，難道道法就能完全的摒棄所有殘忍的一麵？”我不得不這樣去問。楚方說：“這就是你沒有真正係統學習過的後果，道法、佛法、任何一種非祭奠活人血肉的法門，其實都是從巫中演變過來，所不同的是，後續的法都帶有一定的欺騙性，或者說替代性。我們用土木山石替代血肉，我們用紙符咒法替代祭奠的靈魂，總之能替代的我們都在替代，能不用人的堅決不用人，但說到底，還是少不得血肉，所以會有三牲五畜，會有狗血、雞血、羊心等等，但總好過人心不是？如果用的都是人心呢？你會怎麼看了？”楚方說完，歪著頭看我。我激靈了一下，一想到都是用人來做祭品，就有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覺。“道家之所以興起，其主要的根基來源於廣大的群眾基礎，在那個以人為祭品的時代裏，不用人來血肉祭祀的法，成為了心中的寄托，雖然在某種形態意識上有悖於老天給的條件，但卻也在合理的範圍之內。蒙昧的使用同類來祭奠上蒼，雖然得到的更多，但功德之下，難免降低到一個極限甚至是複數，終究要為來生做償還。有了血肉祭品這份功德的減少程度自然會降低很多，而道家在非不得已的情況下隻用符咒和非血肉的東西來借助，而不再是求助。這個區別就太大了。”楚方長歎一聲，說：“借助來的東西，其實就是因勢利導，取巧而已。但求助則需要回饋，除非你逆天而生，成就巫中翹楚，據說曾有巫神降臨，比天高的那種，真正的無敵環宇。當然那都是神話記載中的，我們別說這輩子見不到，也許永生永世都見不到這種可怕的生靈。那種人，估計拿地球當彈珠都閑小。”這話說的我更是毛骨悚然，我以為仙就很了不起了，可按照他這個邏輯，媽的，這不是玄幻小說嗎？“很可怕是吧？”我點點頭。“想一想盤古開天辟地吧，那要多大的個頭。”楚方指了指頭上，輕輕的說。我說：“那都是神話故事！”“沒有文字的時代都可以把這個傳承下來，你覺得還不靠譜嗎？”楚方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想了一下問：“那你說西方的耶穌天主呢？難道也是真的？”“有，就因為曾經出現過，古人可以憑空杜撰，但絕對長久不了，唯有真的存在過，而且階位非常高的，能夠產生信仰的神、仙來說，才容易被接受但是別以為神仙就真的需要信仰，這都是屁話！隻要踏足那個領域，其實就是和老天爺不過去，隻是老天爺給出那麼一絲生機，讓你有機會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