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聲音慢慢的向著我們那棟樓的方向走去,越靠近,那種‘嘭’‘嘭’的聲音就越強烈,就好像有人在高處不斷的丟磚頭一樣。我順手在工地旁邊抽出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筋拎在手裏,手電筒打開強光模式,衝著樓上喝道:“誰在上麵呢?有病吧?滾出來!”這真的是錢壯慫人膽,放之前我真不敢這樣咋呼,現在不怕,有錢!真特麼來人了,幹唄,打死了賠錢,打不死也賠錢就是了。所以,我這一嗓子,非常的洪亮。但是沒人回答我,反倒是那個嘭嘭的聲音,絡繹不絕。咣當!還沒等我靠近,一塊磚就落在我腳底下了。差點沒砸著我。“尼瑪的,誰啊?”我壯著膽子大吼一聲。咣當!我話音還沒落地呢,有一塊磚砸了下來。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朝著邪門的方向發展過去了。原因很簡單,封頂了啊。上麵清理掉了很多東西,一些磚石都在外麵,在我的腳下,但是樓頂上的少之又少。不能說沒有,但是不可能這麼多。從我進來開始,這個聲音就沒中斷過。而在這之前的四十多分鍾呢?我意識到,恐怕我自己進去不太妥當,難怪盧工說邪門,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慢慢的向後退,走到一個稍遠的位置,手電筒挨個窗戶遛過去。忽然,我似乎看到頂層有一塊磚正在緩緩的往外移動。對,就是移動!一塊本應該是被砌在磚牆內的一塊磚,正在緩緩的向外移動,很快,那塊磚就晃悠悠的從上麵跌落下來,先是砸在三樓沒有拆完的腳手架上,然後碎裂跌在地麵。我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憑借腦海中忽然出現的專業知識進行分析。很顯然,這很反常。唐胖子,楚方,或者說我。我們三在專業上都算是不錯的,這棟樓凝聚著我們三個人的心血,自然在監理過程中不可能出現放水的事情,至少水泥標號每一次我們都會認真比對。一塊磚如果單獨在磚碼上抽出來,非常的容易。可如果一塊磚已經被砌在牆體和混凝土混合在一起,幾乎不可能出現剛才那種抽抽屜的情況發生。哪怕是水泥標號渣到一定程度,從重量到粘合度都達不到標準,也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確確實實的出現在我麵前。而後,還沒等我疑惑多久,又一塊磚清晰的出現在我眼前,而它是在二樓的窗口下。如果有人的話……我意識到,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發生,或許有人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我幾乎是用衝刺的方式衝進門洞,然後極速跑向二樓,我看到的那塊磚的地方,老子不信堵不到你個孫子。“出來!”我堵在那個轉頭掉落的二樓門口,大聲吼叫一聲。緊接著,隻感覺一陣冰冷的風從屋子裏吹出來,刹那之間讓我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的頭皮都是發麻的。但這隻是一瞬,我連點歪心思都沒飄起來,隻因為很緊張的盯著房間裏,生怕蹦出來兩個彪形大漢。可好半天,什麼聲音都沒有。正在我糾結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猛然外麵又傳來‘澎澎’的磚頭掉落聲音。“難道真的碰到邪門事情了?”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識到盧工說的邪門事情是什麼。而後,我緩緩地向著房間裏走去,這裏還是毛坯房,我徑直走到剛才掉落磚頭的房間裏,然後蹲下身,看著一個空洞就那麼出現在窗口下方。“這怎麼可能?”我用手摳了一下旁邊的水泥,紋絲不動,那塊磚頭所在地方,我用手摸了一下,除了冰涼之外,還有光滑的感覺。就好像別說掉出去的那塊磚頭,再塞進去一塊都可以輕鬆的從這麵給推出去。“這不可能啊?”我有點糾結,然後把手電放在地上,用手中的鋼筋用力的砸向空洞旁邊的紅磚。咣當!鋼筋反饋回來的力量震的我手發麻,可除了被我砸出了一個坑之外,那塊磚紋絲不動。“這真是邪門了啊!”我後脖子有些發涼,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本身受到唯物主義教育的我,怎麼可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呢?可偏偏事情擺在眼前,水泥啊,我用手摸過的地方光滑如鏡,世界上最優秀的泥瓦匠也做不到這一點啊,除非用角磨機進行拋光打蠟,或許才能形成這種如鏡麵一樣光滑的手感,且隻能是一麵。可這裏麵四角四壁都是光滑的,宛如不鏽鋼方管一樣光滑。而這個時候,外麵的腳步聲嘩啦啦的響起,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側耳去聽,知道那是楚方的聲音。“楊牧,你在哪兒?”“這裏!”我通過手電發出的光,給他們指示我所在的位置。“趕緊出來!”楚方喊道。“你們上來,這裏的事情真挺邪門的!”我對他們招手。唐胖子忽然跳腳喊道:“楊牧,你他媽給老子下來!!!”“胖哥,你有病啊,罵人幹嘛?”我挺討厭罵人的,尤其是自己兄弟之間,我連髒話都不說,胖子和楚方也盡量避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髒話。可這時候,唐胖子竟然還對我吼道:“罵你,你他媽有本事罵回來啊!要是不罵我,你他媽就是孫子!狗娘養的!”“你!”我氣得直哆嗦,這唐胖子發什麼瘋。緊接著楚方旁邊一直站著的老頭,盧工的老丈人忽然衝著我喊道:“楊老板,你趕緊罵人,快點!還有,趕緊下來,別回頭,千萬別回頭!”“你們!!!”“你他媽快點照著這老頭說的做,快點!!!”唐胖子跳起來,想要衝進來。但身邊的楚方還有那個老頭都死死的拉住唐胖子,我看到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非常不好。我覺得好像應該可以照著他們說的做,我清了清嗓子,問他們:“真的要罵人?”“罵!動作快點,你沒多少時間了!”那個盧工的老丈人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