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那個倒黴同事滿臉喜悅和滿足的砸碎最後一根手指後,我再也忍不住的衝著楚方吼叫:“到底是特麼的怎麼回事啊?”“七情六欲知道嗎?”楚方扭頭看著我問。我點點頭。他接著說道:“所謂咒鬼,就是七情六欲的產物。網吧的那個是咒其為色,魂魄化成色鬼存留世間。第二個是生之鬼,求的是再活一世的欲望。而眼前這個,就是一心求死,但又不是速死的類型,如果這時候你衝過去,要麼你殺死他,要麼被他殺死。”我聽的心驚膽戰,嘴唇哆嗦。而就在此刻,楚方忽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我巡望過去,赫然看到一位清潔工正向著這個方向走來,而楚方已經迎麵衝了過去。“別過來!”我大聲喊著。目光瞥向倒黴同事,卻看到他已經開始脫掉了鞋子,在馬路牙子上砸起了腳趾頭,每一錘子下去都有血肉濺射出去,他的表情就愈發的古怪起來,竟然哼起了歌曲,曲調有些古怪,不似現代的。清潔工已經開始加速衝著倒黴同事的方向小跑過來,恰時楚方攔住了她。路邊已經開始零零星星的有人路過,如果按照倒黴同事這樣自殺的節奏,恐怕沒一個小時是死不了的。到時候周圍恐怕都會聚滿了人,明天一定會上頭條。不知道楚方對清潔工說了什麼,她止住了腳步,然後反身就往回跑。楚方則在外麵掏出了電話,不知道是對誰打的。之後他就沒有回到車上,也對我做了一個不許下車的手勢。直到十五分鍾後,幾輛警車出現在這裏後,我才知道楚方的電話是打到了什麼地方。當我看到公安局的局長跳下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楚方背後的人脈關係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至少局長見到楚方的時候露出的是笑臉,而且是大步的迎向他。隨後是一台冷凍櫃車,在兩個警察的指揮下倒車停在了距離倒黴同事最近的地方。楚方這才衝著我坐在車裏的這個方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連忙推開車門,跳下去一路小跑。楚方對我說:“去把剛才的墨鬥盒拿來給我。”我連忙點頭,問:“還有別的嗎?”“沒了,墨鬥就可以,然後過來幫我。”楚方回答我。我轉身去拿墨鬥。這時候警察們已經對這倒黴同事圍城了一個圈,隻留出一個對準了冷凍櫃車的位置上的豁口。我折返回來後,楚方從墨鬥盒裏拽出一根紅線,然後一隻手那麼一繞,就把一頭紅線圈成了一個人頭大小圈兒。是的,這東西根本不是木匠的黑線,反而是紅色的。那種顏色豔的很,象血一樣。他拽住墨鬥盒,把前麵帶有葫蘆一樣的東西放在我手心裏,對我說道:“一會兒你就走到那倒黴蛋的前麵,把這個圈套到他的脖子上,記住了,千萬不能跟他說話,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回答。做好之後就站在原地,在我沒讓你動之前,你不許移動一丁點,記住了嗎?”我抓著這根紅繩,卻感覺手變得很重。我知道這是我內心的一種感覺,隻是想到這很有可能是我去親手葬送一個曾經的同事,這心裏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說明白。我猶豫起來,沒有立刻行動。“想什麼呢?還不抓緊時間!”楚方嗬斥了一句,聲音變得非常不溫柔。“我……”我抬起頭,看向楚方,問他:“真的不能救嗎?或者,讓警察一槍打死他算了。”我不知道怎麼的,就給出了這樣的建議,或許下意識的我想讓這個倒黴同事能死的快一些,總比如此的遭罪強得多。楚方微微蹙眉,沉聲說道:“按照我說的去做,天亮之後我會給你一些解釋。”我抿著嘴,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點點頭,這已經是別無選擇的事情,我忽然相信如果楚方能夠救人,他一定不會選擇這樣的方法去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從他去救廚師長兩口子的時候我就感覺得到。希望今天過去,那些還活著的倒黴同事都隻是做了一場奇怪的夢吧。我拖拽著紅繩一步步的向著倒黴同事走去……事實上當我走到了那倒黴蛋同事的麵前時,他依舊專心致誌的砸著自己的腳趾頭,隻不過換了另一隻罷了。之前的那隻腳掌已經完全被敲碎,隻剩下半截腳踝還留在褲口裏。血已經流的滿地都是,腳踩上去,帶著‘咯吱’的響聲,毋庸置疑那都是血和碎骨、碎肉。讓自己強忍住那股子衝到腦門上的血腥味,超越常人的嗅覺讓我比更多的普通人遭罪。他依舊專心致誌,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停下手中的錘子,每一擊都是那麼有力,根本就不像一個傷員該有的模樣。那表情純粹且神聖,猶如最高明的工匠在雕琢完美的藝術品一樣,他就這樣不放過自己腳掌上的每一寸血肉,認真執著的敲打著。我回頭去看楚方,他示意我趕緊套上這根紅繩。而我卻知道,這代表著一種終結,或許殺人的凶手就是我。或許這隻是我心理上的一道坎兒。但我竟然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猶豫,雙手穩的讓自己驚訝。我就那麼輕鬆的將紅色的繩子套在了倒黴同事的脖子上。看著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上多了一道紅色的繩子。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幅血腥的場麵在我眼前上演,或許我隻當是一種玩笑。看到我套下了繩子,楚方翻身跳上了打開了櫃門的冷櫃車箱內。接著眼前的一幕令我非常的驚訝,震驚於這種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我的眼前。我看到楚方一點點的轉動紅繩,那隻比縫衣服的線粗不了多少的繩子,竟然拖著一個百是多斤的大男人緩慢的向後滑動。以至於我眼前這個倒黴的同事依舊認認真真的在敲打自己的腳掌,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一根細細的繩子拽著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