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兒大不由娘,他鐵了心要娶安繡兒,她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平心而論,除去安繡兒不佯人的身份,模樣長得俊俏、脾氣溫順、不好吃懶做,這樣的兒媳婦,她還是挺滿意的。
繡兒站在樹底下摘著蘋果,見挽起袖子的莊逾臣兩隻胳膊上有好幾道猙獰的傷痕,不由好奇道:“你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妖怪抓的。”莊逾說得雲淡風輕,往將手中的蘋果往筐裏裝。
“什麼妖怪?”不知是什麼厲害的妖怪,竟能將他抓得傷痕累累。
“太多了,記不清楚。”
繡兒一怔,不由重新打量莊逾臣。她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道士是如何煉成的?光是兩條胳膊,就已傷痕累累,他這一生到底捉過什麼妖,又有多少次死裏逃生?
“怎麼了?”見她盯著自己的胳膊,“你若覺得難看,我想辦法祛疤便是。”語罷,將袖子放下,遮了胳膊上的傷痕。姑娘家愛美,他倒能理解,能順的盡量順著。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祛疤呢?”繡兒心有餘悸,“看著怪駭人的,幸好沒傷到你的臉,否則……”光是想,她已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以前獨來獨往覺得無所謂,留著疤倒能時刻給自己提個醒。妖怪本性惡,有時心腸手軟隻會落得更慘的下場。”莊逾臣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容,“現在不一樣,你覺得難看,我便祛掉,總不能將你嚇著了。”
繡兒的臉一燒,扭頭繼續摘蘋果,“跟我有什麼關係。”
“繡兒。”莊逾臣停下手的動作。
“嗯?”他甚少叫她的名字,一時間她習慣不來,不禁有些慌亂。
“你覺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如何?”
“挺好的。”平平淡淡,無災無災過一生,隻是她還回的去嗎?如果沒有出現僵屍,她或許已經跟他過上這樣的日子,現在三哥下落不明,粽子被抓去了茅山,她能安穩的過著農婦的日子嗎?
莊逾臣坐在地上,取了隻蘋果擦幹淨放在嘴裏咬了一口,“我這幾天總在想,等處理了女魃的事,還俗做個普通的農夫,忙時在田裏幹活,閑時煮壺茶。如此跟妻子孩子過一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你願意嗎?”
“啊……”繡兒咯噔一下,“你不是打算一輩子斬妖除魔嗎?”
“沒找到你的時候我是這麼想的,一個人無牽無掛,逍遙過一世挺不錯的。”莊逾臣遞了個蘋果給繡兒,示意她在一旁坐下,“現在不同了,我找到了你。而且這次回家,看到父母蒼老了許多,想著他們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就怕哪天我被妖怪吃了,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可女魃不是出沒無常嗎?萬一她永遠的都不出現呢,那你豈不是要一直做道士?”
莊逾臣望著繡兒,“所以我想問你,你有什麼打算?”
“我……”繡兒低頭,“我也不知道。”
“還在想著你三哥跟旱魃的事?”
繡兒點頭,“對不起。”她知道,自得知自己是他未婚妻之後,他便開始將她放在自己心上,可是她……不處理完急需處理的兩件事,她始終無法/像他那樣……
“我想問一件事。”莊逾臣神情嚴肅道:“你跟旱魃之間,是否有了不該有的感情?”像犬妖對安喻溫那樣,有了不該有的羈絆。
“不不不……”繡兒拚命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為什麼你們之間會這麼奇怪,他好像挺聽你話的。”
“是我將他從古墓裏抱出來的,而且我是四陰之女,僵屍喜歡跟我呆在一起實屬正常。我一開始也挺害怕他的,不過他救過我幾次,我們慢慢的就熟了。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將他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答應過要照顧他的。”
“我跟你之間,你是怎麼看的?”
繡兒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半晌後不得不硬/起頭皮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任何意見。隻是,我們之間太久沒有見麵了,再說這些年發生過很多事,婚事能不能……過段時間?”大哥跟他提過盡快完婚之事,他並沒有反對,算是允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