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咬之人一旦吸血,就會變成僵屍,六親不認,濫殺無辜。”蘇慧茹對繡兒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繡兒,你怎麼對僵屍的事這麼好奇?”
“以前聽徐爺爺講過僵屍的事,而且村子有人偷偷在議論,說咬人的怪物就是僵屍。”繡兒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想引起娘的注意,“娘,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僵屍呢。如果,我是說如果,村子真有僵屍,我們該怎麼防患?”
對於繡兒的固執,蘇慧茹已不想再去糾正。她回憶年少時翻閱過有關的書籍,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僵屍怕大蒜、桃木、黑狗血、墨鬥線或是佛家的菩薩之類的,用道家符紙鎮住僵屍後可以用火燒死,或是用桃木劍刺/入僵屍的心髒,能致它死亡。”
越聽,繡兒的心越來越冰涼。她想要知道的,並不是如何殺死僵屍,而是如何能才能拯救即將變成僵屍的人,可娘卻告訴她,被咬之人一旦咬血就會變成僵屍,而僵屍於人類而言,要麼被僵屍咬死,要麼殺死僵屍。
如果娘知道爹變成了僵屍,會怎麼樣?
淩晨,雲霧遮了月光,寂靜的村子陷入一片可怕的黑暗。一陣突如而來的強勁山風,吹開了座落在偏遠角落破舊義莊的大門,門前的枯葉跟冥紙吹進莊內。
輕微的沙沙聲由遠及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飄蕩一對移動的綠瞳。
一道身影踏入義莊,直直走向內堂放置的兩張木板。木板上躺著兩具身體,一具是前晚在野外被怪物咬死的蔡叔,另一具是被房裏倒塌壓死的徐瞎子。
他站在蔡叔麵前,瞳孔在黑暗中如視白晝。蔡叔的身體僵硬,脖子上的傷口已幹涸。隨著距離的拉近,隻見屍體僵硬的臉上已長出一層白色的絨毛。
屍體似感應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存在,臉上的白絨毛越長越快,以至於肉/眼可看。僵硬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眼眼一絲絲張開……
冷眼看著屍體逐步屍變,待僵屍完全睜開眼時,他直接一掌拍向僵屍的腦門,可憐剛成形的僵屍未來及嚐一口美味的鮮血,就被送去伺候僵屍祖宗了。
僵屍在他掌下變得一具焦碳,繼而化成一灘灰。
一條僵屍生命消失在他手中,似乎雲淡風清之事,他平靜的連眉頭都未曾蹙動。轉身,綠瞳望向另一具屍體,一塊送他一塊上路了。黃泉路上,兩隻僵屍做伴,不孤單寂寞。
轉眼間,義莊的兩具屍體消失的無影無蹤,山風將灰吹散,不留一絲線索。
yi夜無眠,直到東方魚吐白,繡兒才有了些困意,誰知一合眼卻是夢魘重重襲來。遍地的屍體,血染的村子,一片靜悄悄的,她踩著血海一路尋找,卻在房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娘/親,二哥……很多很多的人,蹣跚老人、玩劣孩童,如花少女,黝/黑青年,他們莫不是睜大著驚悚的瞳孔,脖子上有兩個血淋淋的牙洞。
“三哥……”繡兒在血海中奔跑,著急地尋找著安越澤。跑過一條條路,尋過一戶戶人家,她看到一道身影站在路邊,忙奔了過去,“三哥!”
安越澤沒有轉身,佇立的身影怦然倒地。隨著他的倒地,她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滿嘴的鮮血,漫天的恐懼襲上心頭,痛如剜心,“……爹!”
“啊……”繡兒嚇得驚叫一聲,猛地從chuang上坐了起來。
夢過於真實,頭痛欲裂的她伸手撫額,才發現自己滿臉冷汗。心口如刀割般難受,繡兒疼得無法呼吸,手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不會的,這一天不會到來的!
她隻是在做夢而已,任何事都沒有發生。
可是……可是……
繡兒隻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她不可以說,又不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夢境在現實中上演;可要是說了,爹會被村民抓起來活活燒死的。
炳叔的下場,就是爹的下場!那她的家,還有幸福可言嗎?
晶瑩的眼淚,順著眼眶滑落,滴在被褥上。
“唔……”繡兒的驚叫,吵醒了熟睡的蘇慧如,她側了側身。
怕被娘看見,繡兒趕緊伸手去擦眼睛。手尚未觸碰到臉,繡兒發現不對勁了。眼前一片陰暗,似被什麼東西給遮擋了光線。
目光循著陰影望去,郝然發現chuang前站著道身影。
安大朗不知何時站在繡兒chuang前,目光熾ru難掩,直直打量著睡在chuang上的兩人。繡兒驚愕地望著嘴角露出兩顆短短獠牙的安大朗,“啊……”她猛地退了一步,身體“砰”地撞在牆上。
被繡兒的叫聲一嚇,安大朗如夢初醒,趕緊用手捂住嘴。
“怎麼了?”繡兒的兩聲尖叫,徹底將蘇慧茹吵醒。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見安大朗站在chuang前,不禁吃驚道:“老安,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