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蕭雯搖頭，“我記得是誰一次次在我身前替我受難，我記得是誰一次次動用生命力為我解惑，我記得是誰每一次輕聲叫我姐姐。”搖搖頭，蕭雯臉頰露出淺笑，這抹笑容如同陽光一般照亮著這狼藉的戰場。
“你，知道我的身份？”星落驚訝抬頭，蕭雯似乎並不在意自己欺騙的事情。
“自從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我早就不是那個輕易相信別人的愣頭青了。”蕭雯抿唇。
“從什麼時候開始？”星落聲音中帶著驚喜，帶著不敢相信的快樂，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似是害怕自己稍稍大聲就驚醒了這樣一個似乎在夢中的場景。
“很久以前了。”蕭雯輕歎，“我也曾經憤怒過，猶豫過，隻是你的行動告訴我，你並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並不是我的敵人，而且，你的一些習慣似乎告訴我更多的東西。”
“比如呢？”星落眼中淚水滾滾，但這淚水卻不是剛才那悲哀的哭泣，而是幸福的花露。
“是誰喜愛叫我姐姐，是誰曾經抱著我的胳膊暢談理想，是誰讓我無法見到最後一麵，是誰曾說過要保護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去參軍，你不是星落，你不是聖女，你是我的。”蕭雯聲音越來越高昂，好似激流的瀑布一瀉千裏，撞擊著所有的阻礙。
“不要說，別說。”星落忽然大叫，“不要說出來，你怎麼，怎麼可能知道。”
蕭雯搖搖頭，卻也不再往下說，“我雖然現在到了這個世界，但我的記憶並沒有消退。”
“不要說出來，既然你知道，我就是死了也開心，但是，你絕對不可以說出口，一句都不能說，當你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就是我毀滅的時候。”星落白紗慢慢揚起，露出的是一雙粉嫩的嘴唇和仿佛雕塑品一般精美的下巴，僅僅是這樣一刹那，就讓人回味無窮。
“好，我不說。”蕭雯眼中也溢出淚珠，轉身，卻留給星落一個背影，“既然你是聖女，剩下的任務，就由你領導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的時間從此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呢。”厲漾輕笑，“雖然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你的什麼人，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會開口了，我說過不會強迫你，說到做到，現在，跟我來吧。”
“別了。”蕭雯輕聲呢喃，她的背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就連周身的血腥也慢慢變淺，直到最後，消失不見，隨著厲漾的身影一起消失。
“蕭雯。”星落看著空蕩蕩的麵前，除了地上嫣紅的血液和失去雙臂和一條腿的王路，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