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一笑,男子屈身,坐在床邊,啞聲道,“說吧,為何想要殺我,我們兩相識已久,我知你並非無的放矢的女子,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讓我死也死得瞑目。”

“相識已久?”音崎冷笑,話裏盡是說不出的諷刺,“好一個相識已久,我們相識已久卻不相知,我今日才知道,我們竟然是全然陌生的兩個人。”

“胡說什麼,我對你怎樣,難道你不清楚?”男子叱責,聲音中卻有著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恐慌。

“我胡說?”女子慘然一笑,“那日,我追逐雪兔直至森林,你站在樹邊故意調笑,隻一眼,卻勝似萬年,從此芳心暗許,你說你是貧家子弟,白日裏需要農耕養家,雖看你氣度不凡,我卻從不懷疑,生怕自己的猜測讓我們之間的愛情蒙上了灰塵,黑夜裏你來看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為了你我全然不顧名節,隻求和你多處一刻,但今日,我才知自己隻不過是你消遣時的玩物,供你玩耍取樂,看我為你黯然神傷。”

“不是這樣的。”一向沉穩的聲音帶著顫抖。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又是哪樣?”女子背靠著梳妝水鏡,身子軟軟滑下,跌坐在地,悄無聲息,像一隻破碎的、失了魂的布偶。

“您,是高高在上的彩曄國的王,而我,不過是卑賤的小家族的廢物。”音崎似是喃喃自語,眼中的淚溢出,順著光滑的臉龐滑落,跌在地上,濺不起點點塵埃。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卻像是暴怒的獅子,隨時準備咆哮,麵對女孩,卻生生壓下了心中火氣,隻是低吼。

“我哪裏說錯了?”女孩反問,“我幾次催促你來音府求婚,你隻說父母家中臥病,家中蕭條,無法娶親,我說我不要聘禮,隻求二人真心相待,你又說兩人家世懸殊,家主恐怕無法青睞於你,因此你要奮發圖強,打拚一番再來娶我。現在看來,我二人當真是家世懸殊,不是你郭猿配不上我,而是我音崎,無法與你相配。”

男子猛然睜眼,上前死死抱住音崎,在後者耳邊低喃,“不要這樣說了,求你,不要這樣說,你這是用刀子,一點一點刮去我的心,你是要我怎樣你才甘願?”

音崎死命掙紮,卻始終無法掙脫,無論是推搡或是用腳踹膝蓋頂,甚至是用牙咬,男子都絲毫不願鬆手,手臂反而越收越緊,一直把女子柔軟的身子嵌入自己懷中。

音崎不再掙紮,隻是不住冷笑,“人人都說彩曄國的王年少有為天縱之才,與之相配的女子必定也是絕色無雙傾國傾城,魔法天賦高絕之人,若是知道我這樣一個女子和你在一起,百姓的吐沫就能把我淹沒吧,你問我要怎樣才甘願,若是我說,要你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