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道人此時被年輕人追上,頓時陷入對方的氣機之中,再也無力逃跑,隻得靠在鬆樹上喘著粗氣,怒視著那年輕人。她左手按在心口處,豐滿的胸脯微微起伏,雖然隔著衣服,但是讓人見了,卻是仍能勾起某種最為原始的衝動。
“諸留君,你以為真的能得到我嗎?”
那美女道人此時臉色蒼白,嘴角邊已流下一道鮮血,顯然受了內傷,此時手擺已殘破不全的雪白拂塵,指向那年輕人恨恨地說道:“諸留君,如果你再向前半步,我就自絕心脈,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得逞!”
那年輕人自然就是美女道人口中的諸留君了,他聽到美女道人的話,果然停下了腳步,臉上的憂鬱更濃,語氣極為痛苦地說道:“詩茵,我為了你幾經生死磨難,可今日修成歸來,你這是又何苦……”
美女道人用力地搖搖頭,打道諸留君的話,表情木然地說道:“你不要再叫我詩茵,貧道法號空塵,取離俗為空,化身為塵之意,從前之事,再與我無關。但我身為華夏兒女,自有一片之心,殺倭衛國是份內之事。可你卻背典忘宗,投靠東蠃,做盡仇者快親者恨之事,就算成就再大,終究是非人所為。今日你我已成敵勢,仇恨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哼哼,你快出手吧,不然等我功力恢複一些,也必然絕不留情。”
諸留君聽完,突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地說道:“詩茵,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豈不知當年他們是如何對我,那時可曾想過我也是和他們一樣,都是華夏子孫?如果不是我被東蠃人所救,早已化成枯骨,不用說還有命回來找你。所以錯在他們,卻不在我。而我如果不是一心想著你,又何必苦苦求活上進,受盡非人折磨,這才到了今天的地位?你……”
美女道人再次打斷他的話,冷冷地說道:“當年是什麼人對你不好,你隻管去找他們好了,又與這些無辜百姓何幹?又與國家何幹?所以你說的這些,根本都是借口,這些年我也在想一些事情,慢慢的也就都想通了,你這個人最愛的就是權名富利,如果那時聽我所勸,不與那些人爭來鬥去,怎會有之後的事情?而如今你的所作所為,卻更讓我看透了你……”
“不是你想的那樣!”
諸留君叫道:“我生在其中,如果不爭,難道不是死得更快?而且既然我有機會,為什麼要不爭?如果不爭,我拿什麼配得上你,又怎能保護得了你……”
“算了吧……”
美女道人歎了口氣,“就算你口舌生花,又能解釋清今日之罪嗎?生你者,華夏也,養你者,東蠃啊……諸留君,你不殺我,我可不會客氣了!”
美女道人話音剛落,身上就蕩起一圈白色漣漪,那白色漣漪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刹那間就變成了八八六十四道,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不……”
諸留君臉色大變,手中長劍一抖,已刺向漣漪,但那漣漪卻生出極大的彈力,不但將長劍彈開,而且瞬時覆蓋了諸留君的氣機,同時將他本人也籠罩在內。
而陳天也震驚無比,美女道人所說的“你不殺我,我可不會客氣”這句話,不但是要針對諸留君,也是針對自己的,她根本就是要以自爆之力來擊殺諸留君。
陳天剛才聽得出,這諸留君是美女道人出家前的戀人無疑,而她也是因為諸留君而出的家,特別是在想通了諸留君的真實用心之後,也沒有還俗的打算,可見她對諸留君的感情深到何等程度。
但是當諸留君回來找她之時,她卻因懷有家國大義而選擇爆體身亡,同時也要幹掉他深深愛著的,卻又偏偏是背叛了國家的那個人。
陳天的心髒跳動得更快了,而這一次,就是因為美女道人的做法。這是何等胸懷,這是何等深明大義,這是當之無愧的巾幗英難,甚至這四個字也難以完整地表述出她的這種高尚作為。
這樣的人,絕不能死。而且她若死了,龍兒的消息豈不就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