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被敲門聲驚醒,周奮勇努力睜開眼,半撐著身子四下看了看,才記起這不是職工宿舍。他翻身從床上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不耐煩地衝門外叫了一聲:“來啦來啦。”
敲門聲停了一下,接著馬上又響起來,還是那個節奏:咚,咚咚。
敲門就敲門,還他媽帶著鼓點兒。
慢慢穿好衣服,周奮勇覺得挺奇怪:自己獨自一人到濱海旅遊,下車就找了這個小賓館住下,這裏應該沒人認識自己,誰會大清早找自己?難道是服務員?也沒聽賓館老板說有叫床服務呀。
他也不著急,先跑到衛生間整理了一下頭發,愁眉苦臉地朝鏡子裏那張胖臉瞪了一眼。
門外的人異常執著,依舊不緊不慢地敲著,似乎篤定周奮勇一定在裏麵,大有他不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的氣勢。敲門聲低沉有力,讓周奮勇懷疑他根本就是在拿腦袋撞門。
歎口氣,周奮勇走到門口,打開門問道:“誰呀,大清早的?”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穿著睡衣,皮膚挺白。
周奮勇一愣,自己不認識她呀。女人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睡衣耷拉著,半個胸脯都漏了出來。周奮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笑容唰的一下堆滿胖臉:“美女有事嗎?”
女人沒有說話,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迷茫地看著周奮勇。
這女人是喝大了吧?女人臉色白中帶著一抹青,看起來挺瘮人的,不過周奮勇不在乎,鬼鬼祟祟地看看走廊兩邊,沒人!心砰砰跳著,他伸手拉女人:“來,進來說話……”
女人終於動了,伸出兩條白花花的胳膊,抱向周奮勇,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聲。周奮勇臉上的肥肉顫抖著,咬咬牙:說不得,就算對不起小花兒,這送上門的豔遇也沒有放過的道理!他伸手接著女人,準備來一個激情擁抱。
女人張開嘴,猛然咬向周奮勇的脖子。
周奮勇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一把將女人推開。靠,雖然哥們對豔遇挺期待,可不喜歡被虐。
女人踉踉蹌蹌後退幾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周奮勇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地說道:“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可你也不能咬人呀,哥們不好這口。”
女人從地上費勁地爬起來,沒回答周奮勇,合身再次撲向他,嘴巴張著,嘴角還流著些不明液體。
周奮勇被女人嘴角的口水刺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口味太他媽重了,哥還真伺候不了。他大叫一聲:“你別過來!”伸腳踹向女人,把她踹得狠狠摔在地上,腦袋嗵的一聲和地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周奮勇忐忑起來,這女醉鬼千萬別摔出個好歹來,否則自己可說不清楚了。
女人慢慢爬起來,晃了一下腦袋,嗷的一聲再次撲向周奮勇。這次周奮勇終於知道害怕了:女人的一隻眼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摔了出來,耷拉在臉上,隨著女人的動作晃呀晃的。
這******是恐怖片的節奏呀!周奮勇腿肚子打轉,轉身連滾帶爬地跑回屋裏,聲音發顫地叫著:“你別過來,別過來!”
女人跌跌撞撞衝進門,完全沒有理會周奮勇的話,甚至眼珠子掉出來都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嗷嗷叫著撲向周奮勇的方向。
如同一個立刻就要被強暴的可憐蟲,周奮勇無意義地嘶聲叫著,順手抄起床邊的電話,狠狠砸在女人的腦袋上。
哢噠一聲,電話碎裂,女人的腦袋被砸了個正著,詭異地轉了半圈……脖子斷了。
斷了?斷了!周奮勇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警察叔叔,政府大爺,哥們是無辜的,真沒想殺人,都是被逼的!他甚至忍不住開始想象自己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的畫麵。女人肯定活不成了,脖子都斷了那還能活?周奮勇恐懼萬分,對自己剛起床就莫名其妙殺了個人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誰知女人腦袋耷拉在肩膀上,斜著眼睛看著他,並沒有倒下,甚至嘴裏還能發出嗚咽聲。
周奮勇的注意力馬上從被槍斃的可怕幻想中,轉移到現實的恐怖畫麵。他打了個哆嗦,眼淚都快出來了,奮力跳過床頭,撲通一下摔到床對麵,雙手撐著地,往牆角直退。
可能是因為腦袋和身體脫節,女人走路有點找不到方向,但還是堅定地朝著周奮勇挪動。
周奮勇害怕得厲害,腦袋裏嗡嗡直響,終於由怕生怒,爬起來嘟嘟囔囔地說道:“敢嚇唬老子……”他環顧身邊,伸手抓過衣架,抬腿啪嚓一聲把衣架弄折了,手裏抓著半條衣架變成的棍子,衝向女人。
嚇人歸嚇人,女人的動作其實很慢。周奮勇幾步走過去,伸出棍子狠狠捅向女人的身體。撲哧一聲,棍子捅入女人胸口,可女人卻毫無感覺,就像是那棍子捅的別人一樣。
周奮勇抽出棍子,上麵帶著的鮮血觸目驚心。他狠狠心,半閉著眼睛繼續捅了過去,一時之間撲哧之聲不絕,女人被棍子捅了十幾下。周奮勇喘著粗氣,罵罵咧咧:“叫你嚇唬老子,老子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