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西門慶再也忍受不住許多,吼叫而起:“相公,押司,如何去幫武大郎這個外鄉人,要知道他可騙了我一萬五千貫啊!”
“武大郎是個妖人,他有妖法,一萬五千貫啊,一個時辰就這麼活生生的消失了!”
“各位父老,這武大郎實在是個妖人,他不僅能讓一萬五千貫錢在一個時辰後眼睜睜地消失,而且他所做的麵魚還有陽春麵都有毒,是的,吃的人都想著要吃,要不然,五兩一碗的麵魚如何賣的出去!那可是五兩一碗啊,陽春麵更是八兩!”
到了這個時候,西門慶明白多半陽穀知縣與於押司已經被武大郎給收買了,自然是慌不擇言起來。
“相公,有道是妖言惑眾,孰是孰非,一目了然!”武大雙手抱拳,站在一邊。
可不是麼,武大是一句話沒有,而那西門慶一個勁地鼓吹妖孽,實在不智。
“左右,還不給我將西門慶拿下!”陽穀知縣揮了揮手,冷冷地說道。
那原本提拔武大郎的清河知縣跟陽穀知縣是一榜進士,是同年的關係,尚算密切,而且,現在那位同年做了京官,行情看好,陽穀知縣當然要多少給些麵子。
但如果隻有這一層關係的,陽穀知縣倒也不至於偏向武大,畢竟這武大郎不過是清河知縣欣賞提拔之人,又不是清河知縣的至親。
但前番西門慶拿空箱子來戲耍自己,又用那喬鄆哥來背罪,實在讓陽穀知縣氣憤得很。
他可以不要那三千貫錢,可不能被人當做是傻子,更加不能被區區一個潑皮用這等愚蠢的招式來糊弄。
這算什麼!
這等羞辱,萬萬不能忍。
區區一個潑皮,實在該死!
正氣惱間,武大緊接著再次乖巧上門,不但許下了五間生藥鋪的五成的收益,還讓出了生藥鋪賬房的位置出來,完全可以說武大郎反而成了替他賺錢之人了,可以讓他坐等分錢。
這如何不讓陽穀知縣心動。
再加上武大為人恭敬,三重因素整合起來,陽穀知縣自是偏向了武大。
而五間生藥鋪三成的收益,也讓於押司瞬間認定了武大郎,當然不免還圖謀著大郎老店的利潤,這可饅頭也得一口一口吃,且吃了這生藥鋪子再說,就且幫一幫武大郎吧,誰讓知縣相公已被說動了,又誰讓那西門慶實在跌份,讓他在知縣相公麵前也失了情分。
這便是現實,在現實的殘酷之下,西門慶自以為的“多年交情”也就不過如此罷了。
早有官差上前,將西門慶叉下了馬。
圍觀眾人無不膽顫,叫好的也有,但更多的卻是複雜的心情。
承認這西門慶是個刁鑽潑皮,橫行霸道,但畢竟是陽穀縣人,這武大郎卻是個外鄉人,知縣相公與那於押司又怎麼會幫助個外鄉人欺負,這實在有些讓人齒冷。
圍觀眾人的心情極為複雜,又為西門慶被抓而高興,但又為幫著外鄉人而惱怒。
這樣的情緒被武大很好地捕捉到了,他恭敬地向陽穀知縣抱了抱拳,隨即又看著了圍觀的眾人朗聲而言道:“諸位,我武大,一不偷二不搶,花了一萬五千貫錢與這西門慶,買他的五間生藥鋪,且有中人在場,又在衙門立了赤契,這端得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