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兩個空箱子,要做出那番表情嗎?要使出那番力氣嗎?
真是豈有此理!
將自己當傻子玩啦!
固然陽穀知縣並不願意輕易招惹西門慶,然而此等鬧劇,讓他火了。
知縣一怒,破家斷宅!
知縣的尊嚴,絕對不容小覷。
也得讓西門慶這樣的浪蕩潑皮曉得曉得什麼叫做官字兩張口了!
於押司也十分惱怒,惡狠狠地衝上來嗬斥起來:“西門慶,原以為你是個知曉事情的人,卻沒想到竟然這麼荒唐,你這麼做幹什麼?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你戲耍了我不要緊,戲耍了相公又有什麼好處!真是荒唐到了極點啊!”
“押司,我沒有,我沒有戲耍你,更沒有戲耍相公,你是知曉我的,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啊!三百兩銀子,全是我親手放進箱中的啊!不會有錯,不會有錯的啊!”西門慶連忙出手拉住了於押司百般解釋起來。
隻是事實勝於雄辯,兩口空箱子的事實擺在麵前,讓人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西門慶。
“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老實!撒手,是你自己自尋死路的,莫不是以為有了一萬五千貫就可以藐視知縣相公了嘛!”於押司雖然想不通西門慶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也不必多想,西門慶這廝惹怒了他,又惹怒了知縣相公,他當然不會讓西門慶好過。
別看西門慶是這陽穀縣頭等的財主,遮攔一般的人物,橫行霸道無人敢惹,但在官府的麵前,隻不過是堆狗屎,踩了會髒腳,但怒了一樣踢飛開去。
西門慶如何不知這其中的關節,深知不能讓於押司就這麼走了。
要不然,等著他的絕對是牢獄之災,甚至命喪在牢中也不出奇。
西門慶趕緊拉住了於押司不肯鬆手:“押司信我一信,我西門慶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戲耍押司,是喬鄆哥,對,是喬鄆哥那小畜生,我好端端的三百兩銀子,放在兩口箱子裏的,馬車,對,一定是在馬車那被他給換了!”
“一定是那小畜生!”
西門慶越說越溜了,雖然便是他自己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荒唐的事情,這可是兩口箱子,可是三百兩銀子,又不是一兩個荷包會被人調換的,但此時此刻,不推出個背鍋的是斷斷不成的。
要不然,他可就要倒黴了。
於押司也不多話,站在了原地,看著西門慶。
對西門慶而言,推出個背鍋的是主要矛盾,可對他於押司而言,有什麼好處才是正題,沒好處誰去管你死活。
西門慶明白有戲,連忙接著說道:“小人這就回去拿五百兩銀子過來,不,八百兩,三百兩給押司賠罪,五百兩給知縣相公謝罪!”
這麼一來,從武大郎那裏得來的一萬五千貫,非但全都出去了,還要倒貼一千貫錢。
但這也是沒辦法了,不這麼做的話,便是小命都難保。
於押司這才點了點頭,威嚴地說道:“我說大官人啊,你可漲漲心吧,被那小猢猻給換了銀兩,真是鬧得好大的笑話,快去,趕緊回家去拿銀子,我給你去後院勸勸相公,辯解一下難處。可不能晚了時間。”
“不會晚,不會晚,立即就去,立即就回!”西門慶連忙點頭哈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