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杭州,氣候宜人,透滿江南風韻。
杭州西湖更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俞顯和武紅菱,也是仰慕此處風情而來。
夜色漸濃,此時西湖倒映朦朧月光,平添幾許意境。
雖無白日裏的明媚春光,可月色依舊動人心弦。
岸邊朵朵桃花獨開,種類繁多,攜著暖和清風,一時間令武紅菱陶醉其中。
春江花月夜,說的豈非不是此處?
順亭而行,俞顯和武紅菱賞了大好景色,心內情意連綿。
此時遊客不多,佳人作伴的隻有兩對。
除了俞顯兩人,還有一對中年夫婦,悠悠踏步,正好和兩人碰上,四人在亭中落座。
男的氣宇軒昂,身著淡色青衫,有著儒雅之氣,眼神滄桑,似乎經曆不少世事。
女的英姿颯爽,眉毛如劍,雙眼暗藏鋒芒,一眼望來,英氣逼人。
“兩位前輩,也是來遊山玩水的?”武紅菱看著兩人好奇問道。
她忽然發覺,這對中年夫婦,都有著不弱的功夫,像是江湖兒女。
“我和夫君每日都要來西湖遊玩一番,就住在附近,小姑娘看來是遠道而來,從哪裏來的?”婦人微笑說著,似乎對武紅菱印象不錯。
武紅菱也確實是個討喜的女人,很難讓人對她冷語相向。
“我們從金陵來的。”武紅菱道,“前輩好令人羨慕啊,常年居於這等美景之處,佳人作伴。”
婦人麵露笑意道:“金陵也是一個好地方啊。小姑娘看起來是練的崆峒功夫,又是金陵過來的,莫非是武莊主家裏那位千金?”
武紅菱略有驚訝,心裏好奇更重了,疑問道:“前輩認識家父?敢問前輩姓名?”
婦人懷緬著什麼:“我名江蓮,年輕時曾有幸目睹武莊主威風,那年武莊主初出崆峒,青年意氣風發;相隔多年,轉眼一晃,沒想到武莊主的女兒,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聽江蓮談到父親,武紅菱臉上欣喜,道:“那和前輩很有緣分啊。”
“緣分?”江蓮笑了笑,“或許吧,有些事終究是命中注定要來。”
武紅菱有些聽不明白,靠在俞顯肩上小憩。
俞顯默然不語,江湖上的女俠,有名有姓的屈指可數,哪有什麼江蓮。
青衫男子一直盯著俞顯,像是想明白什麼,他忽然從身上摸出茶具,起身取了一瓢西湖水,放置在石桌上。
“前輩莫不是要飲茶?”武紅菱驚奇問道。
看這架勢,青衫男子是要泡茶喝,取了一瓢西湖水,難道能用冷水泡茶?
“正值大好景色,當飲茶慶之。”青衫男子微微點頭。
“湖水也能泡茶喝?”武紅菱不解問道。
青衫男子笑了笑:“小姑娘等會也可飲一杯。”
武紅菱不說了,凝視著青衫男子的動作,他要看看,這個人怎麼弄出一壺熱茶來。
男子伸手運著茶壺,手法美妙,讓人驚歎,他的手白嫩如玉,隻有掌心橫著淺顯的痕跡,像是一道淺淺的疤痕。
如今亂世中,一個男人能夠養活自己的女人,還能每天閑觀美景,手又白嫩得不像做事的人。
俞顯隻能想到兩種人,非富即貴的世家子弟,或是很有本事的江湖人。
男子很明顯是後者,而且非常有本事的那種江湖人。
用的還一定是劍,劍還握得很穩,握得很久。
就在武紅菱驚奇的目光中,男子已經送來兩杯熱乎的茶。
茶湯青翠,嫩葉微卷,冒著濃香味。
俞顯接過茶杯,小酌一口,茶香沁入肺腑。
他讚歎道:“湖州紫筍,好茶。”
“隻聽過金陵的俞七爺好酒,沒想到對茶也這麼精通。”男子道。
俞顯道:“無邊落木蕭蕭下,落秋掌力,好手法。”
男子把一瓢西湖水運熱,用的是四季門落秋心法。
他能不露痕跡用內力把水運溫熱,也同樣能不露痕跡留人致命內傷。
“俞顯,你認識兩位前輩?”武紅菱好奇問道。
“老朋友了。”俞顯道。
這對夫婦就是他要找的兩個人,江花劍白雨荷,深秋劍寧致遠。
這或許真的是緣分所致,雖然心裏清楚他們兩個人在杭州,可沒曾想是陪武紅菱遊西湖的時候碰上了。
寧致遠這種老江湖,眼光何等老辣,也是一個照麵,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今日隻談茶道,隻賞美景。”俞顯道。
寧致遠微微愣住,隨即臉色恢複如常,緩緩道:“也好,人生在世,能賞幾次美景,好極。”
“寧夫人不共飲一杯?”俞顯問道。
白雨荷也端茶落座,四人都像是不曾相識,談茶論道。